白靳澜尝了两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半晌后,他放下筷子,语气平静道:“为什么做的没有那天好吃了,是因为在怪我吗?”
阿生一愣,他扯了扯嘴角,这回他是真觉得这位爷醉了。
白靳澜叹了口气,眼神也不如之前那般清明,他用手肘抵在桌子上,眼神朦胧地看着阿生,他皱起眉,呼出一口浊气。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会忘记我,然后……”白靳澜猛地抬起头,眼底猩红,眼神狠厉,“找到一个替代我的人,对不对?!你怎么这么狠心?”
阿生被这眼神吓得后退几步,白靳澜却像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一般,他抓住阿生的胳膊,怒气冲冲,丝毫没有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
“有了我,你还能看上别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有谁比我更好吗?!嗯?!”
白靳澜的语气满是质问、不解、燥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对夏一表示过好感的人,心里烦闷极了!
阿生很害怕,可看着白靳澜这张好看的脸蛋,他又忍不住羡慕,到底是谁能让这位爷如此动怒?
阿生扶住白靳澜的胳膊,灼热的体温让他忍不住发抖,在他看来,白靳澜是个外貌顶级的人,对于有钱人来说,漂亮的脸蛋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更何况,白靳澜还这么年轻,从前,阿生伺候的都是些大腹便便的老富商,钱少、事儿多,最主要的是,在心底里,阿生始终觉得不对等。
可现在,他面对白靳澜,那种不对等的感觉竟然奇异的转化为一种新奇感。
没人会不对这样一张漂亮脸蛋心动。
白靳澜托住他的脑袋,声音低下来,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不怪你。”阿生谨慎地回答。
“不怪我?”白靳澜偏头嗤笑一声,神情满是嘲弄,“如果你真的不怪我,就不会抛下我一个人。我明明已经打算和你和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我……为什么?”
白靳澜垂下脑袋,埋在阿生的肩膀上,喃喃道:“一一,一一,我的一一……”
阿生猛地一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徒生勇气,他回抱住白靳澜,安慰道:“我在。”
白靳澜突然安静了,半晌后,阿生才听到他带着叹息的声音——
“你要是真的他就好了。”
忽然,白靳澜推开阿生,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张脸,随后抬起手,把手贴在阿生的脸上,让人捉摸不透。阿生心底一动,声音颤抖地问:“要休息吗?”
白靳澜没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那张脸,阿生抿抿唇,朝着那人的唇吻过去。
电光火石间,白靳澜偏过头,阿生的嘴唇堪堪从他下巴划过去。
白靳澜眼底一片漠然,他看着眼前和夏一如此相像的脸,不由得感到几分怅然若失。
他不是真的夏一。
说不定夏一已经在和别人约会了,而他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只敢对着与他相似的脸发脾气。
那是他的夏一,那明明是他的夏一!
白靳澜其实醉的厉害,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夏一牢牢拴在身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现在还不能放开夏一的手!
白靳澜不动声色地甩开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思绪渐渐清晰,大脑也不似刚才那般不理智,他的脑子里在构思该如何重新布网,然后套牢夏一!
他厌恶地瞪了阿生一眼,沉声道:“我要休息了,你睡在客房,明早五点前离开这里,钱我已经打给你经理。”
说罢,白靳澜揉着后脖颈,径直朝卧室走去。
阿生咬唇看着白靳澜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以为白靳澜带他回来是为了做那档子事,结果竟然只让他做了顿饭??!!
夏一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或许是昨夜淋了雨的原因,他的喉咙像吞了刀片一般,难受极了。
姥姥还没出发去诊所,正坐在厨房那儿烤面包。
见夏一出来,姥姥叫住他,朝着桌子偏了偏头,道:“一一,小白的钥匙落在我这里了,有时间的话,你把钥匙给人家送过去。”
措不及防地听到这个名字,夏一心脏一顿,莫名难受。
他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夏一坐在桌子前,热粥散出的雾气氤氲袅袅,挡住他的表情,他出神地看着那只钥匙,他不想和白靳澜见面,可是这把钥匙也不能永远放在自己这里。
犹豫、踌躇半晌以后,夏一还是决定把钥匙送回去。
早不去,晚也得去。
刚一到楼下,他就看到一个被冻僵的身影正蹲在白靳澜家门口,夏一一愣,走过去,竟然是李天安。
夏一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每一次呼吸,都带动整个胸腔一起疼。
李天安抬起头,看清来者是谁以后,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道:“你怎么来了?”
“还钥匙。”夏一转过脸,不去看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他应该不在家,一大早我就来了,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李天安急忙说道。
正合夏一心意,他正好不想看到白靳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