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
话音未落,飞舰之外被扔落一只半透明的鸟雀,与方才追着牧浔的那两只怪鸟不同,这只小鸟似乎异常虚弱,扑棱着翅膀挥舞两下,便在千余米的高空直直往下坠落。
还没等牧浔弄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从舰艇之后探出一架红色的机甲。
“炽火?”牧浔扬起长刀,“二皇子也来凑这个热闹?”
红色机甲没有理会他,它俯冲而下,接住那只落下的小鸟,就这么在牧浔眼前失了踪影。
……原来如此。
亚诺尔似乎仍在感叹:“可惜了,如果你们俩能比得上黑渊的半根手指头……”
飞舰在云雾中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他面前高高跃起的红色机甲,炽火甩动手里的铁球,猛地向白鹰砸下。
牧浔轻松地接过了他这一击,但炽火的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只生死不明的鸟雀,只用力一攥,小鸟发出尖锐的鸣叫,又一次在他面前失去踪影。
“去死吧——!!”
这次的攻击是从身后袭来的。
白鹰在半空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盈姿态接过炽火的第二次攻击,但结果也如牧浔所想,机甲再一次无声无息消失在他面前,仿佛笃定了要和他打持久战一般。
在他的记忆中,帝国的两位皇子精神力都只有A级,对付这位二皇子,他甚至不需要动用白鹰就能做到。
对方手里那只鸟雀的能力确实可疑,但更令牧浔疑惑的是——
这人看上去似乎不单是为了阻止他而留下,直冲他而来的每一式都是气势汹汹的杀招。
他面对着面前的虚空,直白问道:“我们认识吗?”
还是他什么时候和这位二皇子结过仇?
那具暗红色的机甲如同潜伏的猛兽,在离他不远处浮现,一双漆黑的电子眼死死盯着他,愣是让牧浔从中看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认识……?”他讥笑一声,“何止认识。”
二皇子驾驶的机甲低沉地嗡鸣,炽火的外观犹如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一手晃着巨锤,一手握着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鸟。
牧浔的声音在这般“威胁”之下仍然平稳:
“可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殿下。”
二皇子一字一顿:“我,杰里森,今天来取你的狗命,给我记住了!”
牧浔:“就凭你?”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破风箱一般的粗重喘息,暗红色机甲又一次消失在迷雾中,再次现身时,杰里森的巨锤向他俯冲而来:“凭什么是你!”
“这原本应该是我的位置的,凭什么是你这家伙——”
“嗯?”一个极轻的、几乎带着点玩味的音节从首领唇间划出,“你问凭什么是我?”
这次,巨锤被白鹰用二指轻飘飘地接住。
在杰里森又要攥紧那只奄奄一息的鸟雀前,一股无形的、却足以撼动星辰的恐怖力量,以白鹰为中心散开,3S的暗色精神力编织成网,将他的动作彻底凝固。
几乎是压制性的胜利。
首领伸出手,银色指尖在暗红色的巨掌里轻轻一摁,那只惨兮兮的小鸟就落向他的掌心。
他垂眸,声音仍然无波无澜:“我也想知道。”
这一切的一切,起因和结尾,为什么都是他?
红色机甲狰狞咆哮的姿态被定格在半空,在牧浔松手的一瞬间摔落大地,尽管是A级机甲,看得出皇室也为他打造了最好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驾驶舱中的二皇子竟然还能保持着短暂清醒。
“都是因为你……父亲他才会这样对我……”
他喃喃自语:“明明……我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白鹰沉默地看着地上熄灭亮光的机甲,黑蛛的其余成员很快赶来,芙娅跳上驾驶舱,把还剩一口气的二皇子拖死猪似的拖了出来。
牧浔清点了一遍面前的成员们,慢半拍地回过身去。
云砚泽正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踱步,还带着股莫名的悠闲劲。
杰里森和他之间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他却无端有种直觉——
云砚泽肯定知道什么。
在一切尚未落定、却要隐隐浮出水面的此时此刻,他内心略微生出几分不安,只下意识离开了驾驶舱,走向还晃荡在树林里的上将。
云砚泽在他面前停步,见他过来,还歪了一下脑袋:“怎么样?”
“我的机甲,首领开起来还顺手吗?”
牧浔的开场白被他挤回肚子里,半晌才慢吞吞地应道:
“……一般。”
没给云砚泽再一次开口的机会,牧浔说:“二皇子问我,凭什么抢了他的位置。”
他开门见山、却又带了几分急切般:“依上将看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