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砚泽不追究他不代表牧浔不追究,当天他就抄着云砚泽查出来的证据拍响了舆论小组的大门。
虽然由于证据来源不当,最后还是没能给图子尧定罪,但起码让学校破例给云砚泽开回了半年的奖学金。
——而现在想起来。
云砚泽说那句话好像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云砚泽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图子尧几乎就没见过几次面吧?
牧浔十分别扭地控制自己的思路不往另外一个方向拐。
云砚泽这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别人的喜欢,那他当年“暗恋”云砚泽这事——
牧浔停在原地,给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抬起目光,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回最开始的房间。
——也就是云砚泽现在所在的地方。
从黑市回来的这一周他比陀螺都忙,大多休息时间都是在办公室的沙发将就一下。
要算起来,他们确实有整整三天没见面了。
迟疑片刻,他刷了瞳孔进门。
房间里只有云砚泽一个人,听闻声响,上将甚至没往这边投来目光:“解出来了?”
他声音平淡,像是在做什么例行询问。
那边好一会没有回答。
停顿片刻,云砚泽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眸去看门边的人。
首领眉间氤氲着淡淡的烦躁,就这么抱着手臂依在墙上看他,云砚泽轻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我以为是你的手下。”
牧浔:“他已经把自己锁房间里一天了。”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就在跟前。
云砚泽莞尔:“今晚我会把地址解析出来。”
安第斯这几天每天都准时过来打卡盯梢,虽然原话是要监督白鹰好好工作,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连盯了好几天,白鹰的技术有没有学到不好说——
倒是在昨天被云砚泽递了张小纸条。
他皱眉瞪向地址上那一串加密符号。
云砚泽:“第二处地址,试试能不能解出来。”
安第斯:“……”
对方的神色太过自然,加上他们的敌对身份,还有云砚泽说这句话时也半分未变的那张冷脸——
安第斯眯起眼:“……什么意思?你在挑衅我?”
好一个白鹰!也太过分了吧!
云砚泽:“?”
栗发青年“蹭”地站了起来:“试试就试试!看不起谁呢,我可是老师最好的学生!”
说完他就在云砚泽欲言又止的目光里,一把拎起那张纸条,捧宝贝似的捧回了房间。
但有一点牧浔没记错。
说着“明天会把地址解给你”的云砚泽目光平静,却依然难掩他骨子里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运筹帷幄……
确实是他认识的云砚泽没错。
牧浔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笑,他低头扭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还未开口,就听云砚泽偏过脸道:“去休息吧,今晚我会小声一点。”
“……”
这话一出口,硬生生把牧浔刚酝酿好的开头都憋回了肚子里。
好似时光倒流,在某些云砚泽需要熬夜赚外快的夜晚,大他两级的学长也是这样开口,而后拉上自己的床帘,把屏幕映出的冷光锁在帘摆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牧浔差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半晌,首领才硬邦邦呛道:“……谁说我要回来休息的?”
云砚泽复又抬起那双浅色的眸,不解地在他面上打量了一会。
窗外月上中天,皎洁的轻纱笼罩住整一片城区,白日里忙忙碌碌的黑蛛基地也安静下来,凭借着高阶精神力者的五感,他们近乎能够听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首领一声不吭地和他对视了片刻。
屋内灯光打落在云砚泽的眉睫,在银发男人的眼睑处落下一小片阴影。
牧浔突兀地开了口:“我刚才去见了个人。”
云砚泽眨了一下眼,安静地等待下文。
牧浔:“图子尧,不知道上将还记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