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向椅上的俘虏轻扬下颔。
云砚泽这才注意到他还拎了个急救包,刚才利乌斯就有想要给他包扎伤口的念头,但被他一口回绝了。
白鹰靠在椅背盯了他几秒,才慢悠悠问道:“赌场的事情处理好了?”
牧浔十分没耐心地皱了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被划拉了一刀的手臂拉到眼前。
对方身上那袭用以伪装的黑袍已经碎得七零八落,足以见方才房内发生了怎样激烈的一场乱斗。
云砚泽白得过分的肤色在昏暗的房间里近乎反光一般,牧浔不止一次调侃过他母星的生长环境,但这会儿他手臂上横亘着一道鲜红外翻的伤口,硬生生破坏了整副场景的美感。
牧浔捏紧他试图收回的那截腕子:“老实点。”
云砚泽:“不处理也没事。”
反正也不会死人。
牧浔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那上将还真是厉害。”
他不顾云砚泽意愿,倒下了一整瓶的消毒酒精,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见没法阻止他,云砚泽选择换一个话题:“见到帝国的人了?”
牧浔头也不抬:“抓到了。”
他拿起纱布往云砚泽伤口上缠:“飞艇上有治疗仓,防止上将失血过多晕死过去,先处理一下。”
闻言,云砚泽眼睫轻动。
他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就着对方的这番话接下去,但牧浔垂下双眸,认真替他包扎的神色太过专注,于是他又只好将调侃的话咽回喉咙里,顺着上一个话题问:
“来交易的人是谁?”
“肯尼斯,”牧浔说,“看来他们确实很重视这次交易,不过也有可能帝国日落西山,护卫长如今只能算是个跑腿的小喽啰。”
云砚泽低笑了声:“不意外,异兽醒来后没有原料喂养,就要吃生肉了。”
“羽草里面有微量的麻痹元素,对他们培养的那批异兽很有作用。”
牧浔断眉轻扬,给他绑了个蝴蝶结:“这么说,他们短期内还不会唤醒那些家伙?”
云砚泽没吭声,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手上的绷带,一副恨不得立刻动手把它拆了的模样。
而首领目光坦然,满眼写着“我就绑这个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砚泽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他沉默片刻,默默地把伤手挪到远离牧浔的地方:“……也许吧,不一定。”
他们默契地没有去谈先前的那场争吵,也没有提起云砚泽在还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时,托利乌斯给他带去的口信。
牧浔做完这一切,在房间里巡视两圈,确认没有遗漏后,才回头招呼着云砚泽起身。
但好半天过去,房间里另一个人还没有动作的意思。
云砚泽仍然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牧浔:“……你干什么,手受伤腿也动不了了是吗?”
他刚才粗略检查过几眼,云砚泽身上并没有其他阻碍他行动的伤。
上将叹息一声,向他展示手臂的蝴蝶结:“你不是知道吗?失血过多,没力气了。”
首领:“……”
没力气你在用不了精神力的情况下撩倒了十几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云砚泽:“不怎么样,但是我现在走不动路,所以不能回应首领的要求。”
牧浔顿了顿,他放下手提箱,抱臂走到对方身前。
“拖得久了,医疗舱也不能保证能够完全修复。”
牧浔冷静指出:“会留疤。”
云砚泽:“……”
他在牧浔眼里到底是什么细皮嫩肉还爱美的形象?
白鹰很是心累地叹了口气,正待开口,又听牧浔接着问:“所以,你心口上那道疤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云砚泽酝酿的思路被打断,下意识回道,“不是。”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答了什么。
“……”
“……”
空气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云砚泽略略眯起了眸。
牧浔能看见他那处皮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