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年前的型号了,”老头子啧啧称奇,“坏成这样就不要修啦,小同学,买个新的吧。”
“就算修好了,很快也会再坏了,这个主板已经不行喽、”
牧浔静默了一会:“修好,要多少钱。”
老板也很坚持,还给他点亮了柜台上的显示屏:“看看,最便宜的型号只需要3000星际币,那军校一年的学费都要一万多呢!”
“你这个修好的意义不大,反正现在终端数据也是共通的,何必呢?”
三千星际币……
如果放在以前,牧浔肯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此时此刻,他只从帽檐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红眸,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老板那张絮絮叨叨的嘴。
老板叭叭地白费口舌半天,发现面前的小年轻压根没听进去,他叹口气,终于停下自己无意义的推销行为,开始戴上特制的镜片坐下来检修。
简单检查过后,他开价:“二百星际币。”
牧浔:“……”
对上那双疑惑看过来的浑浊眼球,他一时间忽然生出几分想要逃跑的冲动:“……不能再少了吗?”
老人家见他表情,也猜到了一二,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行啦,最多再给你减十块吧,小朋友,这个型号太少见了,你也是来了我这里,别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能修的。”
这点牧浔知道,他从出了学校开始就一路打听,也只在这里得到了确定的信息。
“怎么样啊小同学,还要不要修?”
许是他犹豫了太长时间,那头的老板已经开始有些失去耐心。
一瞬间,牧浔其实很想拿起自己破破烂烂的终端,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反正他在上面根本没有任何需要联系的人,而这个学期一过,他就会离开帝星。
二百星际币——
这差不多已经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昨天和云砚泽说话时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但让全身上下凑不出五百的他去泡20一次的治疗仓,还是太过奢侈了。
可是……
云砚泽说他给自己发了很多信息。
昨晚怎么都充不进电后,他拿去还给对方的钱就已经花光了仅剩的那点现金。
如果修不好终端,他甚至凑不出一张往返母星的旅票。
“……”良久,他缓慢地垂了眼睫,“……那修吧。”
老式终端在老板手里翻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滴滴”两声后重新焕发生机,牧浔用终端给老板付了钱,又紧赶紧地给云砚泽转回今早少的一百块。
全部做完后,他才有空去看云砚泽昨晚给他发来了什么消息。
第一条在他们分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后。
【砚】:[去医务室了吗?]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
【砚】:[是钱不够用吗,需要我再给你转吗?]
又等了两个小时后。
【砚】:[牧浔,你还好吗?]
云砚泽一共给他发了三条消息。
而牧浔却盯着这三条消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似乎要从这短短几句话里,去斟酌出对方发送这些时的心态。
……云砚泽到底是为的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在转账消息显示已读后,对方的输入框很快显示着“输入中”,但是整整过了三分钟,牧浔才在店门口等来了回复。
【砚】:[修好终端了?]
【砚】:[钱不用还我,就当是我赔给你的医药费。]
在他又要故技重施给牧浔打钱时,青年眼疾手快地回了一个“不要”。
……赔哪门子的医药费?
他身上的伤和云砚泽又没关系,就算是最后和对方切磋了几招,云砚泽也处处让着他,只是他技不如人,被对方压着打罢了。
青年昨天临走前整理了现场,桌椅摆正,地上掉落的垃圾也简单清扫完带走。
在用精神力检查了几遍,确认不会出现差池后他才离开。
但走到一半,牧浔突然想起来……
现场不止他一个人。
那些和他斗殴的高年级不会捅到外边去,云砚泽就不一定了。
那家伙要是给老师们打了小报告,他还在这收拾哪门子现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