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和恭介得过且过的打招呼,这样不也很好吗?
“仁美……”
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仁美吐出一口浊气,“我已经决定了,不在欺骗自己,我明天放学后就去向上条君告白。”
微弱的蝉鸣和杏子咀嚼的声音无限在耳边放大,多亏了这样,纱耶香才能维持着基本的表情。
面前努力着快要哭出来的仁美就像电影的人物一样没有任何实感。
“我只会等你一整天,请纱耶香做出不会后悔的决定!对上条君传达自己的心意!”
漂亮的波浪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好闻的洗发水味道钻入鼻腔,纱耶香恍然回神,在对方踏入铁门之前,她听到自己阴郁而沙哑的声音叫住了仁美问道,
“如果……我真的在你之前和恭介之前告白了呢?”
“那我就可以松口气了。”一直哭丧着脸宛若悲泣的仁美脸上绽开明媚如百合花的笑容。
纱耶香骤然哑口无言,什么啊,仁美果然还是仁美。
有着精致雕花的铁门关闭发出咔哒一声响,身边衣角被劲风吹动的声音落下,面前多了跟美味棒,正是杏子之前吃的口味。
佐仓杏子狠狠咬下一口苹果,边把美味棒塞过去,边冷笑着,“约定来约定去的叫着,真是一群天真的傻子。”
“我不吃偷盗来的食物。”纱耶香转身没对对方嘲笑的口吻做出反应,只把美味棒重新扔了回去。
“喂!这是我打工买来的!”佐仓杏子恶狠狠瞪着纱耶香的背影。
“所以才逃课吗?和子老师知道后会抓狂的。”
“啧。”
少女的拌嘴在夜幕渐渐降临的街道上消散,圆月皎洁无暇地挂在夜空中,把星光和灯火都压得暗淡。
“你不觉得月亮大的出奇吗?”站在门前的齐木楠雄抬头问道,在两座写字楼中间的巨型月亮如同睁开的眼睛凝视着众人。
“哈?月亮不一直都这么大吗?”林昭扶着墙,一只手捂着鼓胀的胃欲哭无泪,他到底在逞什么能非要和对方比谁是甜品大胃王。
他这么难受,反观对方,喘都不喘一下。
那一盘盘叠起来的咖啡果冻盘子不是盘子,而是他的逐渐崩塌的自信。
“呀嘞呀嘞,按照赌注,在找到男朋友和丘比前,打扰了。”
看着伸到面前的修长手掌,林昭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交给对方。
一望无际的蓝天广袤无垠,林昭站在车站前的坡道上眺望着下方。
远处地平线上的购物中心有着宽广的公园,早晨许多养着狗的人友好地散着步,清新的空气与每个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都让他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突然,手臂上传来一阵拉力,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摔去,他四肢晃动着挣扎却无济于事。
张嘴呼救,声音还没发出,嘴里就被塞了个热气腾腾的鲷鱼烧。
裤脚、皮鞋在陆地上摩擦拉出一道白线,视野也颠倒起来,眼前只有一甩一甩的红色马尾和水蓝色短发。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被娇小、单薄的少女以押送着的姿态拖走了。
他?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
茫然的林昭被甩到距离校门口30米远的灌木丛里,面前两少女以绝对警戒的侦察兵姿态关注着路边学生。
似乎确认了现在的空间是安全的。
佐仓杏子松了口气,转头看清林昭后,吓得手上的鲷鱼烧都差点掉到地上。
她拽着胳膊的手飞快松开,恨不得距离对方一米远,“喂喂,不至于吧,这样就哭了?我都没用力啊!”
泪流满面的林昭无声摇头,他一把取出塞到嘴里的鲷鱼烧,大声叫道,“好烫——还是红豆馅的!”
沙哑到破音的绝望声音听得纱耶香默然摇头,她邪眼望向杏子,“你该用苹果的。”
“苹果昨天吃完了。”佐仓杏子耸耸肩,表情无辜,手上的鲷鱼烧已经被她吃得只剩下一小节尾巴。
“这是该在我这个受害人面前讨论的吗?”林昭吐槽。
他一边伸着舌头,一边哈气,还要抽出空来警惕着大清早就做出绑架行为的两少女——美树纱耶香和佐仓杏子。
不知为何两人正旁若无人地从灌木丛间的空隙里往外张望,将他这个“人质”忘得一干二净。
“仁美和小圆已经进了校门,安全。”
“呼,在仁美面前不管是接近恭介,还是恭介的好友,都压力好大。”
抹了把汗的纱耶香这样说道。
捧着鲷鱼烧大口吃起来的林昭,反应几秒才意识到“恭介的好友”这个名号被放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滚烫内馅凉下来的鲷鱼烧还挺好吃的,嚼嚼。
“那不是上条那小子吗?在男生里也挺受欢迎。”佐仓杏子将面前的灌木丛扒得更干,以不以为然的语气说着。
灌木丛的前面,被男生们簇拥着的上条恭介用着明朗的表情微笑着,几人谈论着小测成绩,憧憬着什么巴赫夫斯基的乐曲。
对于见过恭介在医院里自暴自弃哭泣着说“一切都结束了”的纱耶香来说,这样轻松微笑着的恭介就如同魔法与奇迹本身。
阴影完全被洗刷掉了,不管是因为怨恨着讨厌仁美的自己,还是发觉仁美想要成全自己时,感到抱歉并松了口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