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着的林昭歪头。
“什么都不说就喊打喊杀,我们根本没有拿神之心!”
派蒙的解释,魔王武装状态下的达达利亚根本没心思听,“旅行者,把神之心交出来,别让我自己来拿。”
可他真的没拿神之心啊!
空连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就出现了一柄双头长枪,狰狞地显露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手心风元素里汇聚艰难地抵挡着长枪的压迫,空身体下沉,脚步也在压力下向后退去,即使如此他仍然加大的力度。
风元素力从一小片变为龙卷风般大小,手握长枪的达达利亚硬生生承受了狂风的暴走。暗红色面具中央的独眼更加闪亮,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借着风势向上一跃,轻而易举站立在暴风眼之上,居高临下。
“浮游撼……”
下一刻,高大的魔王武装毫无预料溃散,达达利亚单膝跪在地上,橘色发丝覆盖半张脸,只能从对方竭力平复的粗喘呼吸和从被冷汗浸透的额前发丝推断,对方绝不好受。
上一个使用「邪眼」之人头发花白、形如枯木的样子还在眼前。
林昭深吸一口气,他还真怕达达利亚恢复正常之后直接噶了。
“呀!是「公子」!!”派蒙围着达达利亚转了一圈满目惊奇,“原来那个大怪物是你变的。”
“你的目的果然是夺取神之心吗?”空神色复杂,对方虽然是他戒备的愚人众,但送仙典仪上他们的配合算得上融洽。
“吞星之鲸把我的楠雄搞哪去了?!”林昭一个箭步就冲过去,“要是有顾忌我把神之心给你抢过来,我们谁也不吃亏。”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向旅行者瞟去。
就好像在说我知道神之心是你拿的,只要对方点头,他就去抢一样。
“喂!”派蒙炸毛。
接收到明示的空百口莫辩,他真的没拿啊,怎么一个个都认为他拿了。
“哈,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了。”达达利亚单手撑在地面,全身肌肉酸痛像是被冬天单衣站在雪原上,全身的血液冷却下来让他有种大笑的冲动,“「魔王武装」果然对身体负担很大。”
他吐出一口浊气,语速很慢,说出的话还带着细微的颤音。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们确实没有比我抢先一步得到神之心的可能。”达达利亚站起身来,身长玉立,只有脸色略显苍白已经完全看不到刚才的狼狈,“还有吞星之鲸……”
“我曾经误入深渊,意外唤醒了沉睡的吞星之鲸,它踪迹不明以吸食原始胎海为食。”
被黑色手套紧紧束缚的手指点在嘴边,达达利亚神色思索,“按理来说,人类不在吞星之鲸的食谱之上……”
“那楠雄?”林昭咽了咽口水,就算知道以楠雄的能力肯定会平安无事但还是忍不住紧张。
“大概会被吐到某个时空裂缝中,它很调皮的。”达达利亚放下手,笑容一如既往的爽朗温和。
林昭夸张地放松了肩膀。
“即使被吐出来也很危险吧!”派蒙伸出小短手一个个数着,“要是掉到什么遗迹守卫头顶、风魔龙的巢穴、层岩巨渊里面,光逃脱就九死一生。是吧,旅行者?”
想起自己的一些经历,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默默点头。
“楠雄的话,没问题的。”林昭摆了摆手笑得毫无阴霾,说不定几分钟之后楠雄就会“嗖”的一下出现在他眼前。
“好了,朋友之间惺惺相惜的时间结束,我也要回到我的任务中来了。”达达利亚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一场舒缓筋骨的战斗让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朋……朋友吗?!”派蒙和空全部一脸惊奇。
战斗狂的想法,林昭倒是了解大半。
“同样追求变强的人都是朋友。”达达利亚笑着解释,“既然神之心不是你们拿的,那么换个角度思考,会不会从一开始……神之心就不在先祖法蜕身上。”
“啊???”空没忍住露出呆滞的表情。
“嗯……”不明所以,不懂装懂的林昭附和地点头。
锐利的目光落在被压在废墟与摩拉之间的先祖法蜕之上,达达利亚神色淡然,语气却十分凉薄,“或者更进一步来说,先祖法蜕本身就是障眼法。”
这样一来,武神摩拉克斯遇刺而亡的蹊跷就有了解释,而他从始至终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在蹦跶的正欢的螳螂吧。
“真有意思,不愧是商业之都的守护神。”达达利亚望着虚空轻描淡写鼓起了掌。
“就是不知道将被镇压在孤云阁下魔神唤醒,那位把我们都耍了一通的岩王帝君大人还能否坐得住。”
说话间,衣摆无风自动,几十张符箓形成圆形绕在达达利亚身边,点点碎金在符箓上流动。
“有点眼熟。”林昭盯着上面发光的印记看了几秒。
“是百无禁忌箓!”
晴空万里,暖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沉甸甸地压在璃月港头顶,扑闪着翅膀的鸟儿羽毛被雨水打湿发出清脆的鸣叫。
平静的海面泛起滔天巨浪,与天接轨的海涛扭曲成柱状的漩涡,海底深处有什么在发出咆哮。
黑影不断上游上游,闪着青光的魔纹浮光掠影般略过。
鱼虾四散而逃,停泊在港口的商船翻了一番又一番,大力士露出健壮的臂膀,双手拉着纤绳也不能阻止船帆在暴风雨的摧折下安然无恙。
海浪将无数支离破碎的木材冲上岸边,进一步蚕食着大陆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