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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中也闻言抬眼，看到了一张近乎得偿所愿的恶心笑脸。

“蠢死了。”

他这样评价道，不知是在说太宰这张脸，还是在说太宰自取灭亡，还精心准备保护世界的行为。

现在回想起来，对方反复无常的开始也是因为接触了‘书’吧。

第97章第97章

“你认为世界是谎言和虚幻，世界就是了？就因为这可笑的理由放弃生命。”中也双手环胸，钴蓝色瞳孔里含着碎冰冷漠地注视着太宰。

他是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也不想去了解，两个截然相反的人又谈何相互理解呢。

“果然啊，一往无前眼里只能看到希望的才是你。”太宰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这一刻他的心情糟糕透了，“然后呢？说着爱与正义去拯救世界吗？”不过是胆小鬼罢了。

“不过是区区中也而已……”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脸颊的剧痛打断，太宰偏着头，刚开始是麻痹而后是针扎般的剧痛。

他阴沉地注视着转着手腕的中也，鸢色瞳孔深不见底。

敦放轻了呼吸，他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阻止可双腿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都没办法动弹。

“很痛啊，中也。”太宰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擦过染血的嘴角，浓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你明知道我最怕痛了。”

难得一见的示弱姿态。

“清醒了？被我杀死时会更痛。”中也嗤笑着放下准备再打一拳的手，打这条死青花鱼还是拳拳到肉比较有感觉，“我不管你所思考的什么生而为人的道理，我要你现在给我从棺材里站出来。”

只有获得愚昧，或活得无耻的人才能完全沉溺在幸福之中，而做不到至少其中一者的完人，活在地狱里连选择死亡也不被允许，没有一条出路，无力的绝望①。

而太宰正处于踏入地狱或步入人间的抉择之中，他注视着他的黑木棺材，沉木香与花香交织诱惑着他在这里永远沉眠。

可棺材外是虎视眈眈的中也和同伴。

他还在犹豫突然衣领传来巨力，他整个人被拽了起来，他在半空中垂首看到了中也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表情。

“中也……你是笨蛋吗？”太宰脚踏实地又因为个子不得不曲着腿，他仰着头真诚地发问，让他一个人腐烂有什么不好，非要把他拽到阳光之下。

“还是说，惦记着要杀我一次，才这么努力点燃我生的意志？”太宰扯开中也抓着自己后衣领的手，站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几乎鼻息相贴的距离，两人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太宰准备迎接暴怒的中也，中也盯着太宰的膝盖，之前看对方飘习惯了，现在这么大一坨站在眼前存在感过高了。

中也慢半拍意识到对方在说他多管闲事，他攥住太宰的衣领刚把人拉近就听到一个平淡的声音。

“呀嘞呀嘞，虽然很高兴看到你们和好，但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调情。”齐木楠雄看着两人间不断缩短的距离不得不出声打断。

林昭已经握着手机咔嚓咔嚓不断拍照，敦倒是思考了一下往日两位的动作没看出什么来。

听到这一声调情，中也立刻松开拽着对方衣领的手，一步跳到其他地方，太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敦，去挑衅芥川。”

“是，太宰先生。”下意识回答完后敦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下了什么命令，他看向已经开始招惹中也先生的前前首领。

[绝对不可以违背太宰先生的命令，不然会有糟糕的事发生。]

这个念头深入他的脑海令他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就连白天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在烦恼要怎么挑衅，其实在不知道彼此立场之时他和芥川之间相处还是很融洽的，也有很多共同点，像在咖啡里加很多方糖、将铅笔和笔记本看的比肉和食物还重。

直到他交给对方一份有着银小姐照片的信件，然后他们就在武装侦探社正下方打了起来。

“敦大人，地方到了。”

敦隔着窗户看着敌方大本营的红色建筑，最下面的漩涡咖啡馆正在营业，门口的客人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

望着复古的门头装修，他回想起那喝了一半的醇香咖啡。

入口的门铃响了起来，店长正在橱窗前用布擦拭着咖啡杯，过时的爵士乐流淌在安逸的咖啡屋里。

脚步声比猫咪还悄无声息的白发少年没有引起客人们的注意，他笔直地往吧台走，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沉静的目光注视着门口。

店长认出了这个少年，上次点了一杯咖啡往里面加了四个方糖，然后和侦探社的新人在店里打了起来，损坏了不少财务。

虽然之后侦探社包了装修但打架也有这位少年的一部分，他是不是该问对方要一下赔偿款呢？

店长边转动着咖啡杯边思索着。

“一杯咖啡，谢谢。”

正在犹豫之时听到了对方的点单，他放下布与咖啡杯走到料理台前开始操作咖啡机，机器的轰鸣伴随着逐渐蔓延的咖啡香是再独一无二的配乐。

再透过滤网，干枯的味道变得湿润柔和，隐隐浮躁气息也变得温和下来。

经典的手冲咖啡制作完成，搭配着方糖一起呈现在客人面前。

敦轻轻嗅了嗅咖啡的香气，拿起旁边的方糖开始往里面加，一颗，两颗，三颗。

加到第四颗时，站在吧台后的店长说话了，花白的发丝整齐地梳在脑后，语气也是十分的平静，“客人，或许您还记得一周前，您与人打架毁坏了店内不少财务。”

第一次被当面催债，敦有些不知所措，他往常歼灭敌方势力经常会把汽车、港口的船只等毁坏却从没有人来因为这些找他要说法。

敦呆呆地看着认真的店长，手足无措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抱歉，我会赔偿的，不管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我都会赔偿。”

“不需要几十万。”店长摇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冷漠的少年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