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就算昨晚一宿没睡,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他也感觉浑身无力,没劲再骂人了,叫司机开箱子。
机箱盖打开后,金牙不妙的预感应验了,硬盘被一团毛巾取代,解开毛巾,里面裹着一粒钢球,钢球上还有字,“你算逑?”
“啊!”金牙大叫一声,没过一会儿就失去了气息。
司机位上的人是最后死的,他感觉不对,开车门想要逃,太迟了,人倒在车门旁。
金毛当然不是气死的,跟他的打手一样都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汽车动机一直处于启动状态,两个娃娃捅进排气管的小皮球堵得挺严实,让未燃烧充分的汽车尾气倒灌进车内。金牙打的电话又见不得人,车窗紧闭,进口车密封性太好,一氧化碳一点没浪费,全被这七个人吸了。
好家伙,没费一兵一卒,成功干掉七人。加上轮渡死的,不到二十四小时,赌城一个颇有实力的公关团队全军覆没。
俩小孩张着小嘴,“啊啊啊”个不停。
这扯不扯?
戴豫和小马两个大男人也愣神半天,他们这会儿待在某个大厦的地下二层停车场,头顶看不到天。如果在室外,高低得指着老天问一句,是不是你在作妖?
来到溽热潮湿的热带地区,这几天的经历仿佛像一场彩色的梦,对他们来说是彩色,对敌人来说则是黑白的噩梦。
用他们谭城人的话形容,这也太玄乎了。
单田芳大爷要是知道,必须来一句,“他们命里该有一劫啊。”
戴豫怕孩子们留下心理阴影,开口安慰:“看他们的藏枪数量,就知道这伙人手里有人命,这些年追赌债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还有他们转移到海外的赃款,单位得按亿元起算,你们是在替天行道,不要有负担。”
没想到连对杀人有阴影的卷毛都不在意,摆摆小手,“逗逗跟我说啦,杀人要有主观故意,我们原本就没打算杀人,只是恶作剧,这个结果我们可没想到。”
逗逗满意点头,“你终于进步了。”
戴警官没想到,小破孩出息大了,犯罪三要素已经融会贯通了。
小马接到的电话是警署打来的,让他们回去配合调查。
逗逗把铅笔盒里卷着的老郑签名纸和团拜会收集的指纹拓纸,全都递给爸爸,勉励道:“小戴,作假就不需要我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辛苦付出,你加把劲。”
“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戴豫跟闺女保证。
老郑的授权书可用这张签名纸用打印机打出来,签名是真实的,再扣上手印,就可以证明授权的有效性,正文是不是手写不重要。
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宝贝怎么把提前量打这么久的?签名他有印象,是抓抢劫犯那回,第一次见老郑时存的。那么点小人儿竟学会取指纹了?
要下车的大宝贝接收到爸爸的心声,甩了甩乱七八糟的头,肉肉脸满是自豪,“我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戴豫笑着摇头,送走二进宫的三人。把倒霉蛋郑淼继续留在新任死鬼的后备箱里,他要出去造假。
搞定后回到地下停车场,先把车里面擦拭干净。戴队长处理现场最专业,保准不留一点痕迹,凯迪拉克开进海里浪费,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第一次去银行谎称郑淼眼睛受真菌感染,角膜受伤,不能见光,这次还一样,不想让郑淼看到他长相,但耳机必须摘下来,听到声音无所谓,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都脸盲,比脸盲更严重的认知误区是,绝大部分人对声音也不敏感,在他有意伪装变声的情况下,对上号更难。
他不想露出真面目,贴了胡子,带了粗边眼镜。刚才走前没把话说死,说是回去取授权书。
把材料全部上交之后,银行经理检查了多遍,一直没作表态。老牌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白给的,他要求郑淼把眼罩摘下。
戴豫服从了要求,绕到郑淼的正后方,把他眼睛的遮挡扯掉。悟了两天,连续三天没睡好觉,郑淼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确实像视网膜受损。
昨天他还试图反抗,被拽来拖去两天,又不给吃饱饭,还有耳机噪音干扰,人已经彻底颓了,尤其今早,给他听了轮渡惨案,郑淼真信了是两伙势力在抢地盘,拿郑家的事情做筏子。
一下就弄死九个,他何德何能能单枪匹马战胜恶徒?想要跟银行经理呼救的心思歇了,郑淼沉默地配合戴豫的摆弄。
戴豫早前离开后,银行经理往郑鑫留的座机打过电话,没人接听。这会儿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来人跟身份证上的长相虽然很相似,也提供了开户时预留的印鉴,授权也补交了。
但这两人看起来还是有点违和。
开立保险箱所费不菲,他们这种以服务取胜的银行要求一对一服务,做为大客户经理,良好的记忆力是必备素质。他的前任调到英国了,就算他记忆力再好,这个客户不是他对接的,他自然没印象。
经理最后又尝试往谭城打长途电话,嘟、嘟、嘟的响铃声伴随戴豫用硬物敲击桌面声响,让经理感觉格外烦躁。
戴豫手指夹的是逗逗送他的好运弹珠,带着特殊节奏的敲击声有催促的意味。
响铃声被忙音取代,经理深呼一口气,拿过桌上的钥匙,对戴豫和郑淼彬彬有礼地道:“两位请稍等,鉴于郑先生的特殊情况,由我来为您取箱。”
成了。
港城的另一处,逗逗三人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死不认账。
先,陆可乐的橡胶小皮球沾不上指纹,其次,逗逗有信心,他们躲过了所有监控。
一次死亡七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重大案件。港城警察相当专业,已经现了堵住排气管的小球。不排除他杀的嫌疑。
这次接待他们的办案人员级别好像上了一个层级,好些穿制服警察都喊一个很气派的人阿sir。
那咱也不怕。
小马憨憨地表示,从警局出来他带着孩子打车走了,刚准备找个茶餐厅吃东西就接到了电话。
出租车票随手丢了,“我老板有钱,不查那玩应,我留着干啥?”
两个小家伙眨着懵懂的大眼看大人们讲话。
终于问到他们头上了,港警问的所有问题都收获同一句反问,“你们想嘎哈?”
问烦了,收获会多两句。
“你们整啥里根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