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奶今天穿的一点也不红,她找来帮她包饺子的老姊妹跟她一样,都穿了一身黑。
小孩一脸嫌弃,埋汰老人家,“你穿黑棉袄像煤气罐罩了个黑罩子。”
这把王春花气的,“黑的多显苗条,我哪像煤气罐了?”
“二姨奶,你们嘎哈都穿的跟老瓜子似的?”小孩十分不解。
擀饺子皮的白婉告诉小孩,“昨晚开始,电视,广播,轮番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少走夜路,一个晚上谣言就传开了,说市里出了个杀人恶魔,专挑穿红衣服的女的下手,你二姨奶害怕,把压箱底的黑棉袄找出来穿了。”
哪有,三个受害者一个穿黑,两个穿白的。
这个谣言一出,市里过年卖红衣服的商家,压一大堆货是不是要跳浑江了?
小孩作为内部人士郑重提醒,“你们穿成这样才更容易被杀。”
“唉呀妈呀,大宝贝儿,你说真格的?”爆炸头老姊妹吓得不轻。
“嗯呐,这个凶手不是公牛,见着红衣服就火。奶奶,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你们都老眉咔哧眼啦,变态杀
人犯不会对你们感兴趣的。”
“你这小破孩,说话比拉拉秧还剌人。”
老姊妹们饺子也不帮着包了,纷纷回家换衣服去了。东北大姨就喜欢鲜艳颜色,冷不丁穿黑的,哪哪都不得劲,说都不会话了。
王春花不放心,跟大宝孙确认了好几遍,“他真不杀岁数大的?”
“他杀青春少女。”
“你二姨奶我也是个老少女呢。”
“二姨奶,大变态眼睛好使着呢,能看清你脸上的褶儿和你的煤气罐身材。”
“婉婉啊,不等被大变态杀了,我先让我宝孙气死了。”
白婉惩罚嘴毒的小孩只有一个手段,“去扒头蒜。”
小孩掐着小肥腰抗争,“妈妈,你要是再对我这么苛刻,我就变态啦,就要当连环杀手啦,我杀人保准比这个连环杀手还厉害一百倍。”
“……”
一头蒜,你至于吗?
小孩势必要把今天的饺子局搅和黄了。她凑到妈妈身前小声道:“爸爸他们刚做完犯罪画像,说凶手八成是个老师,年龄在25到53,会开车,懂人体结构,性格吹毛求疵。妈妈,你觉得像谁?”
小孩真真假假,开始忽悠她妈。
这上哪知道去。谭城大学,大专可不老少,老师加一块也有个万八千了。白婉摇头,“想不出来像谁。”
“他还懂审美。”
白老师眼睛一亮,“像我们李校长。”
“……,妈妈,你对你领导有意见呀?”
“那可不,劳心劳力搞了个展览,也不说给点奖励,等下学期开学,我就回去教西方美术史去,再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白老师终于理解赵教授为什么会找人偷李校长的作品。这人是真抠啊,去趟吴哥窟买个工艺品都只舍得花2o。
小孩没耐心跟妈妈猜谜,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我觉得是那个长头的彭坦之,他的工笔刀特别锋利,他还老洗手,我那天去看画展,见他去厕所洗了三回手。他也不是真心喜欢你,他就是故意接近你,把你杀了。”
白婉:!
“妈妈,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彭坦之一放寒假,就回南方老家过春节了呀。”
大侦探偏见十分严重,“那个小偷还能打回马枪呢,彭坦之为什么不能走了再回来?”
王春花在一旁听的半懂不懂,想了个招,“婉婉,你知道他老家电话吗?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不就清楚了吗?”
这个白婉还真知道,彭坦之临走前给她留了电话号码。
虽然觉得女儿在瞎说,但大宝贝有时候神神叨叨,还挺灵的。
二姨奶家没电话,祖孙三个下楼去奶站,用那里的公用电话打给彭坦之,是他母亲接的,说嘎巴老师在睡觉。
不行,必须把他薅起来接电话。
免提声虽然有些失音,但小孩还是从彭坦之兴奋的声音确认就是他本人无疑。
双重否定才能彻底解除嫌疑。这个上午小孩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排除了一个怀疑对象。
中午吃完饺子,她回市局等消息。
先是刘阿姨和咯咯哒叔叔,他们运气好,不用去被北站,在市局北侧的六马路问对了人。
站前派出所给提供了消息,一些外地来搞颜色交易的年轻女人喜欢租住在六马路。
凭借照片,两人找到了失踪者,死者的身份证还在出租屋,她叫郑玉梅,大刘推断的年龄没错,今年24,家在本省北边的一个小县城。
据跟她合租的小姐妹回忆,郑玉梅有三天没回出租房了。
“我们都是半夜出去接活,个别时候,有客人大方,会带我们连玩好几天,我以为她运气好,遇到了个大款。”
运气好个屁,遇到了大变态。
陈晨打电话通知治安大队,赶紧把这块清了,当然是为了这帮女的小命着想,一叫就跟着走,她们是连环杀手最容易控制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