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豫正带队去一个抢劫犯的窝点抓人,破门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气得李炳哲骂娘,“老子最烦随机抢劫的案子,真他妈难整。”
联合行动已经展开十天了,不光一大队和二大队,省厅,市局其他部门,各分局,底下派出所,甚至谭城的执法大队全都参与进来,效果还算显著,抢劫案生率直线下降。
但抢劫犯的逮捕率却不高,大部分人渣都在晚上犯案,抢完就跑,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脸,人都对不上,何谈抓人?
省市领导研究决定,先抓几个恶,杀鸡儆猴,不然威慑不够,一旦行动结束,抢劫又会死灰复燃。
市局负责的是持械,入室抢劫,留有犯罪画像的重大嫌疑人。
有画像比对也不容易,只有限几个确认了身份,抢劫是流动作案,这帮烂人藏身的窝点也是流动的,一扑一个空,忙活了十天,两个大队抓回来的抢劫犯一只手都够数。
戴豫刚回警车里坐好,就收到传呼,是陆战坤来的,说有要事,让他回电。
附近是山东路派出所,戴豫跑去所里借了电话给他回过去,“有什么要事?又死人了?”
陆战坤深吸一口气,我忍。
“我两天晚上没睡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你提一嘴。”
“你要自?”
忍不了!
“戴豫,你他妈能不能想我一点好!我的副总何乐言是法学高材生,毕业后在律所干了三年律师,我今天把话放这,你尽管查,查出一点我的罪证,我当场给你磕一个。”
“明白了,你请了一个打擦边球的高手。”戴豫继续阴阳。
陆战坤能想象得出电话线对面戴豫那张欠扇的可恶嘴脸,向来都是他欺负人,碰上这损塞,角色转换,他反而成了被欺负那个,像话吗?对了,他要干什么来着?
陆总终于想起了要事,“我想了两个晚上,我觉得咱们俩可以做个亲家。我儿子长得随我,心眼也随我,关键是身体好,运动基因达,你闺女不用说,那脑子转得跟风火轮似的,咱们俩家结亲属于文体联合。”
“是不是还要算上警民一家亲?”
戴豫面色沉得滴水,别家老父亲对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担忧,他要提前这么多年开始提心吊胆。他家公主
才三岁,还是棵菜苗好不好?
“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喂,喂!戴豫你的教养呢!”陆战坤好多年没被人挂电话了,气得想拔电话线抽死姓戴的。
其实他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当然不是看中了戴豫的身份。陆总不是土大款,也是重点大学本科毕业,学的专业跟现在从事的职业不对口,生物。
学生物的当然了解基因学,他看中了戴家小丫头的优良基因,前两天当场见证小丫头的破案能力给陆总带来的心灵冲击,相当于一个热爱物理学的人亲眼见证爱因斯坦的诞生,不失眠才怪。
他家臭儿子也就那样,顶天能做到青出于蓝,比他强些,不会太多,他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儿子,就算有也不会比戴家小丫头聪明。
他虽然学生物学,但志不在此,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一个皇朝,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他已经找准了下一个商机,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他得靠皇朝慢慢积累人脉和资本,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做富,不止谭城富,他要成就真正的商业皇朝。
皇朝的掌舵者从来走一步看三步,他和儿子要开疆扩土,把皇朝展壮大必须要有合格的继承人,有一个像爱因斯坦那么聪明的继承人,他做梦都要笑醒。
陆总裁就是这么高瞻远瞩,自己的继承人还在耍大宝剑,他就惦记上继承人的继承人了。
陆家继承人今天没耍剑,正在跟被盯上的戴逗逗转述老父亲的雷霆手段。
“这次多亏你破案及时,自杀跟他杀相比恶性没那么大,我爸爸已经找人摆平了,皇朝不用停业整顿啦。”
戴逗逗杵着小脸听完,现了一个问题,“你说话怎么也文绉绉的?不会是为了跟我比赛才这么说话的吧?”
“哪有,我跟录像带,还有身边大人学的,我也很聪明好不好?只是不像你那么会破案而已。”小陆今天穿了件版型很正的黑色呢子大衣,小分头抹了点摩丝,硬邦邦的,十分有派头。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张伟辞职了,水吧的胡阿姨说他东窗事了,我不懂什么意思,还有一部分kTV的服务员也被我爸爸辞掉了,对了,楼下洗浴当班的服务员都被开除了。
我家的桑拿屋没窗户,但是屋里的灯和桑拿房外面的灯是一体的,里面亮灯,外面也会亮一盏小灯,提示桑拿房里有人。路过的服务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灯亮了,证明他们工作不上心。
何叔叔说,如果他们能早点现苗小杰,就能看到她脚下没融化完的冰,这样苗小杰就不会被误认为他杀,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
我爸爸也说了,通过这件事现皇朝管理漏洞很大,也算因祸得福。”
老祖表示认同,“你爸爸很能吸取教训。”
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的陆可乐没忘了传达高瞻远瞩的老父亲的最新指示,“我爸爸说,既然你不要钱,他可以许诺你一个愿望,只要能做到的,他一定满足。”
老祖喜欢满足愿望这项活动,大眼睛刷一下亮了,“我的愿望是吃一根美登高。”
小抠儿爸爸一直不给她买,说哪个正经小孩大冷天吃雪糕?她不想不正经,一直没吃上。
陆可乐特别有气势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机会就要一根雪糕?要一冰柜雪糕也不多呀。”
“我不想得糖尿病,以后就再也吃不上锅包肉了。”
“那你可以把愿望存着,等将来有机会,挑一个最想实现的跟他提。”小陆心眼多,帮好朋友把利益最大化。
老祖从善如流,忙点头,“那你跟他说,先帮我存上。”
她这两天对妈妈,第二春之类的话题感兴趣,很礼貌地问小分头,“我可不可问问你妈妈是怎么不在了的?”怕刺激他,连死都没提。
陆可乐虽然因为妈妈常跟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但一点不忌讳提母亲的离世,“他她心脏不好,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
“你好可怜。”
“还行吧,我爸爸更可怜。”
“你爸爸很喜欢你妈妈,接受不了她离开是吗?”
陆可乐抄着大衣兜四下望了望,“今天课间好长呀。”犹豫了一会儿,他壮士断腕似地下了个决定,“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爸爸也不能说。”
老祖喜欢秘密,不能跟爸爸说的秘密更好,欢快点头,“可以可以,要不要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