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头吸收,自然会淡掉。”陆战坤继续解释。
念白扬起小脸看他,“陆叔叔,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哦,我都要以为人是你杀的了。”
“就是。”不孝子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陆战坤:我闭嘴。
念白总觉自己忽略了一样东西,不是记忆力不好,是条件不够,联想不到一块,招牌八字指也不是次次都好使。
陈晨还在拿着照片比对,小小的房间一览无遗,大长脸小邱取证十分仔细,连下水道都顾及到。
在下水口挡板提取到少量纸屑,纤维比较疏松,分析报告显示,纸屑上有少许蜡状物。
这里是洗浴中心,含蜡状物的日化用品不要太多,分析认为是冲洗桑拿房时被冲刷的纸屑。
念白良好的视力再次挥作用,她指着下水道的顶盖,“咯咯哒叔叔,小孔下面好像有一咪咪红色。”
“红色?”陈晨对红色极度敏感。忙蹲下来用一只笔把下水道挡板撬开,在管壁处现只有五分之一指甲盖大小像皮屑一样红色的薄膜。
用镊子夹住,两个大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个啥,最后陈晨把东西凑近鼻端闻了闻,“有股橡胶水的味道。”
“我也要闻。”念白提要求。
“给。”
陆战坤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异样,“你为啥听她的?”小姑娘长得漂亮可爱像小猫,那也只是三岁小猫。
“因为戴逗逗最聪明。”热爱比赛的陆可乐早已甘
拜下风。
“你不懂。”陈晨没空搭理他,有一条隐形的线串联,他感觉他要接近真相了。
老祖毕竟是老祖,大脑倒带度更快,清脆的小奶音透着一丝终于查明真相的轻快,“原来是自杀呀。”
“什么?!”陆家父子异口同声,外加难以置信。
陆战坤甚至亲身上阵反驳,“我185,我跳给你看,你看我够着灯没?苗小杰165,比我还低2o公分,怎么可能自杀成功?”
念白摆了副羞羞脸表情,“二百万你好像也没有那么聪明吗。”
陆可乐这回没逆反,跟他爸一国的,“我也想不出来她是怎么自杀的。”
“你也好笨,美登高白吃了。”
跟美登高有什么关系?
陈晨是唯一支持小孩的,“感情上,叔叔也倾向于她是自杀,但证据呢,靠这玩意?”他晃了晃镊子上的红色皮屑。
“嗯呐,咯咯哒叔叔喊张伟来,二百万你让胡阿姨带根牛奶大果下来。”
陆战坤感觉这一会儿功夫他燃烧的脑细胞足可以谈下十个合同。
把张伟带过来的是办案回来的戴豫。
人一到齐,老祖立即就指挥上了,“咯咯哒叔叔,你再问张伟一遍,他那天晚上三点以后都指挥苗小杰干啥了?”
张伟让苗小杰把卫生死角再收拾一遍,还让她把冰柜里冻的一大块冰扔了,那块冰用了太长时间,已经不卫生了。
拎着雪糕下来的胡丽娜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啥呀这是?
念白指了指她掉皮的指甲油,“胡阿姨,你又该涂指甲油了。”
“嗐,一块钱三瓶的便宜货,没两天就掉光了。”
“有没有可能掉到冰柜里的大冰块上呢?”
胡丽娜看了一眼陆战坤,“阿姨当然会注意的。”
至于她手里谭城本地产的奶油大果雪糕,没法跟美登高比,用的不是塑料包装,而是质量一般的蜡纸,外层的字迹正是红色的。
大人们已经反应过来,陆战坤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苗小杰搬了四楼的大块冰下来,冰上沾了同冰箱的雪糕纸,还有小胡的指甲油,她踩着冰自杀的。”
“那么大块冰化不了那么快。”连戴豫也提出质疑。
“你问他。”念白指着张伟道。
“装雪糕的冰柜,侧面有个高六十公分边柜,我们注入清水,冻上一坨大冰,平时用的时候,拿刀在中间削,削的时间长了,就成了一个哑铃片的形状。那天我让苗小杰扔的冰就是那个形的。”
胡丽娜也点头,“碎冰一般都是我削的,从中间削最方便,不用把大冰块取出来。”
念白那天选雪糕时,就是看到冰块中间的缺口,才根据陈晨念叨的张伟的辩词联想到一起的。
如果是杠铃型的冰块,陆战坤和戴豫就不再有疑问。桑拿房不光有增温到35度的专用灯,还有地热管线,为了迎接念白,皇朝提前预热桑拿房,晚上就没断过电,从苗小杰死亡到被现的六个小时,足够让这块所剩不多的冰融化。
“你们看,”念白小手指着地面的红色痕迹,“中。雪糕纸上也有。”
大人们沉默了,陆战坤对这孩子的聪明感到不可思议,戴豫和陈晨则对小孩的飞进步感到惊异,太可怕了。
祖龙自己则有些伤感,三个男人在一个晚上给了苗小杰三次重击,承受不住生活的苦,她选择了轻生。
可谁又不苦呢?爸爸有血海深仇,二百万有银行贷款,咯咯哒叔叔好像也有不可言说的伤痛,陆可乐没妈妈,她不想有妈妈。
“爸爸,人生好苦啊。”
“不苦就不叫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