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陈安楠能判断出葛曼曼是在给对象打电话,是因为对着喜欢的人,那神态语言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这种小行为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
陈安楠抿抿嘴,还要狡辩:“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的。”
葛曼曼揭穿他:“你女朋友是你哥哥啊?”
“……啊!”陈安楠一窘,天!这她是怎么知道的?!
葛曼曼像看傻逼似的看他,把谱子翻过去一页:“以后打电话别开口就叫称呼,保准没人知道。”
陈安楠恍然大悟:“你偷听我说话!”
葛曼曼被他逗得笑起来,笑完又说:“你怪有意思的,那话叫什么来着……很多人弯成蚊香盘了都还觉得自己铁直。”
她笑里狡猾:“你要是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他,就去想想,你现在在苏州,他应该在南京吧。异地相隔,你离开的这几天里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他?他会想他的声音,想他的体温,想他的气味,想他的一切。”
陈安楠被她说愣了。
“你再想想,要是知道他跟别人好,你会不会难过?”
那可当真是绞了汁的青梅。
陈安楠接不住她的话,他的心里现在快要扭成麻花了,他听着葛曼曼的叙述,心里无知无觉的就浮现出一个名字。
他有点害怕起来,手里的牛奶盒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葛曼曼接着说:“你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辞,他对你好你会心悸,会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你就算嘴上再不承认,生理反应也会告诉你,你喜欢他。”
“你仔细想想,有吗?”
有吗?
这简短的两个字好像直直的说到了陈安楠的心坎里去。
他看着葛曼曼的脸,眼里倒映出的却是另一张面孔,在眼前不断放大,两边的景物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啪嗒一声,牛奶盒掉在地上。
陈安楠不敢再听了,慌里慌张的捡起牛奶盒,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葛曼曼在教室里“哧”地声笑出来。
葛曼曼压根没当回事,陈安楠这小孩太好逗了,看着漂亮乖巧,实则傻里傻气的,她刚来就发现陈安楠喜欢发呆,时常茫茫然的盯着一处看。
他长得那样漂亮,使得他的茫茫然也成了一种无形的魅力,无意的吸引了一众小姑娘,偏陈安楠完全无知无觉,一逗就害羞,再逗就脸红,好玩得不行。
葛曼曼刚刚那些话一看就知道是逗他玩的,谁晓得这傻子真往心里去了。
不过,看陈安楠这反应,像是真喜欢男人一样。葛曼曼又是一笑,觉得自己当真是厉害,这也能给说中,于是摸出手机给女朋友发了条信息:
【说出来吓死你,我搭档竟然也是同性恋。】
小傻子这会儿还不知道人家就是在逗他玩的,可把他愁怀了,他心情郁郁的坐在休息室里,午饭过后陆清远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陈安楠也没敢接,他眼睛直直盯着这串不断跳动的号码,一直等到手机不再震动了,才把屏幕滑开,上面清晰的显示着未接来电。
他把手机拿起来,悻悻地私聊了何瀚铭,啪啪地打字跟人家说:【大事不好了。】
过了半天,何瀚铭才扣来了一个问号。
陈安楠:【你看我直还是蚊香盘直?】
何瀚铭不愧是学霸:【我看蚊香盘比你直。】
陈安楠:【你看我真的像同性恋吗?】
何瀚铭:【怎么了,难道有人说你不像了吗?】
陈安楠:【那你怎么还愿意跟我做朋友?】
何瀚铭很实际的回复:【你哥哥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他】
陈安楠:【0。0】
何瀚铭大喘气:【的笔记。刚刚我妈叫我收衣服。】
陈安楠把手机放下去,心里还没琢磨明白,手机又响了,何瀚铭说:【确定不了想法就先让自己冷静几天吧,重新正视一下自己,小时候我也以为我喜欢我姐,她用番茄酱往脸上抹说自己要死了,我还真情实感的哭了好多天,每次看到她,都以为那是她留在世上的魂魄。】
陈安楠:【你可不可以不要跟谢溪说。】
何瀚铭:【知道,不然他要以为你暗恋他了。】
葛曼曼可能也想不到,自己的随口一逗,逗得陈安楠差点跟陆清远决裂。
陆清远觉得奇怪,最开始他中午给陈安楠打了一通电话,陈安楠没有接,他以为是陈安楠训练很忙,没有时间接,按道理这小孩晚上看到了肯定会给他回复。
结果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陈安楠也没有联系他,别说电话回拨,连信息都没回。
这让陆清远觉得很纳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这会儿又不知道闹了什么小情绪,他怕影响陈安楠休息,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没打出那通电话。
可他到底是没想到,陈安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接他电话,到最后,他们之间的聊天信息都成了陆清远一个人发的。
他问陈安楠吃过了吗?问陈安楠休息了吗?问陈安楠有没有好好盖被子。
他跟陈安楠说,今天又下雪了,配了张图片过去,是玄武大道上的景色,棉花糖已经和雪色融为一体了,雪团子似的,若不是那一排小爪印,恐怕很难叫人留意到它的存在。
陆清远守着手机等了一天,等到的却是陈安楠的一句“知道了”,他盯着那一句话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屏幕上重新映出他的脸,他才放下。
陆清远这几天里又给陈安楠发了些东西,都是日常琐碎,其实他不是个爱分享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