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女子,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痛心和自责。
心中的滔天恨意被这沉重的一躬压下去些许,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茫然。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人群,瞬间出现在高台之上!是南宫烨!
他一把将还保持着鞠躬姿势的东方毓宁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太快,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保护姿态。
“宁儿!”
南宫烨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疼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不是你的错!人心叵测,魑魅魍魉,防不胜防!你已立下最严的规矩,是他自己找死,触碰了不该碰的底线!”
东方毓宁靠在南宫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力量和抚慰,强忍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她不是为了柳含章哭,是为了那个素未谋面、却因她剧场管理疏漏而凋零的年轻生命哭。
为了那对失去女儿的父母哭,也为了自己没能守护好这片净土的自责而哭。
南宫烨紧紧抱着她,冷冽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刀,扫过台上抖成一滩烂泥的柳含章,也扫过台下所有福星榜的艺人,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帝王的威压和杀伐之气:
“此等背信弃义、害人性命之渣滓,死不足惜!然,王妃仁善,不愿脏了此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松开东方毓宁,让她靠在自己身侧,然后对着全场,一字一句,宣判了柳含章的结局,也宣告了福星剧场的铁律:
“柳含章,褫夺其福星郎君一切名号、荣光!即刻起,逐出福星剧场,永不录用!
凤鸣九霄商会名下所有产业——酒楼、客栈、商行、船队、工坊——皆将其列入黑名,永不雇佣!
琰贸港内,任何敢收留、雇佣此人者,便是与我凤鸣九霄为敌!”
他顿了顿,目光最后落在柳含章身上,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至于你……”
南宫烨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当初你如何像乞丐般被人施舍活命,如今,就滚回你的原形!琰贸城,容不下你这等披着人皮的禽兽!
滚!爬出琰贸!若再让本王在琰贸地界看到你,定让你尝尝零的滋味!”
“零?”
柳含章茫然又恐惧地抬头。
墨影适时地、阴森地补充了一句:
柳含章瞳孔骤缩,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吓得失禁了!他连滚带爬,涕泪横流地磕头: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我滚!我这就滚!永远不回来!”
在王府亲卫冰冷的注视下,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在无数鄙夷、唾弃的目光中,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滚”下了高台,消失在通往城外的道路上。
等待他的,是比乞丐更不堪的、彻底被唾弃的余生。
南宫烨不再看那败类一眼,他揽着情绪低落的东方毓宁,面向台下寂静的人群,声音恢复了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今日之事,望所有人引以为戒!福星剧场,容得下才华,容得下梦想,但绝容不下失德败行之辈!
艺德,永远是立身之本!再有触犯底线者,柳含章,便是前车之鉴!”
“福星榜,今日起,增设艺德考核!无德者,纵有惊世之才,亦永不录用!”
“散!”
一场风波,以一场雷霆万钧的公开处刑画上句号。
福星剧场用最残酷的方式,清洗了内部的污垢,也向所有人宣告了它不容触碰的铁律。
而东方毓宁那深深的一躬,和南宫烨毫不犹豫的守护,也深深烙印在了琰贸城每一个见证者的心中。
第172章心碎的哭声
南宫烨抱着怀中异常安静、身体微微颤的东方毓宁,如同一道裹挟着寒风的黑色闪电,穿过总督府层层叠叠的回廊。
他周身散出的低气压,让所有试图上前行礼问候的仆役都噤若寒蝉,远远地避退开去。
消息传得太快。
几乎是南宫烨抱着人踏入府门的瞬间,几道身影便从不同的方向疾奔而来。
东方栖梧几乎是冲过来的,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痛和滔天的怒火!
她甚至没看南宫烨一眼,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怀里那小小的一团,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宁儿!我的宁儿!让姐姐看看!你怎么样?伤着哪儿了没有?”
她伸手想去触碰妹妹的脸颊,却被南宫烨微微侧身避开。
东方栖梧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痛楚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