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朕今日敬告天地、祖宗,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效法尧舜,传位于皇太子承乾!”
“陛下!”
有老臣忍不住惊呼,却被南宫昱抬手止住。
“朕意已决!”
他站起身,从御案上捧起一个紫檀木盘,盘中静静卧着象征大琰至高权力的——传国玉玺!
玉质温润,九龙盘绕,在晨光下流转着厚重古朴的光华。
南宫昱双手托起玉盘,步履沉稳地走下丹陛,来到南宫承乾面前。
“乾儿,”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父亲对儿子的嘱托,
“这万里江山,这亿兆黎庶,今日,便交托于你了。望你克承大统,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使大琰国祚永昌,百姓安居乐业!”
南宫承乾撩袍,以最庄重的姿态深深叩拜下去,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当他抬起头时,眼中已无半分少年的青涩,唯有帝王的沉稳与坚毅。
他伸出双手,稳稳地、带着万钧之力,接过了那方承载着无尽责任与期望的玉玺。
入手温凉,却重逾泰山!
“儿臣南宫承乾,谨遵父皇教诲!定当夙夜匪懈,励精图治,不负江山,不负黎民,不负父皇今日之托!”
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如同磐石,掷地有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金銮殿,冲出殿门,回荡在紫禁城的上空!
旧的时代落幕,新的时代,在初升朝阳的万丈金光中,庄严开启。
南宫昱看着龙椅上正襟危坐、接受百官朝贺的新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而欣慰的笑意。肩上的千钧重担,终于卸下了。
几日后,京城正阳门外。
没有帝后出行时那绵延数里、旌旗蔽日的庞大仪仗,只有几辆外表看似普通、内里却极为宽敞舒适的玄色马车,静静地停在官道旁。
拉车的骏马神骏非凡,打着响鼻,透着一股蓄势待的精悍。
东方栖梧站在马车旁,一身利落的鹅黄色骑装,长简单地束成马尾,脸上脂粉未施,却焕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夺目的光彩。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城外泥土与青草气息的空气,只觉得胸腔里那颗被禁锢了太久的心,正随着这自由的风,欢快地鼓胀、跳跃!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高大坚实的城墙。冰冷的触感传来,却让她眼中笑意更盛。
“终于……出来了!”
她低声喃喃,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雀跃。
什么母仪天下的端庄,什么六宫之主的威仪,此刻统统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此刻只想张开双臂,对着这广袤的天地大喊一声!
“姐姐!”
东方毓宁像只活泼的小鸟蹦了过来,一身火红的劲装,衬得小脸越娇艳。
她挽住东方栖梧的手臂,笑嘻嘻地问,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笼中鸟终于飞上蓝天了?”
东方栖梧用力点头,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得晃眼:
“比那感觉还要好上一万倍!宁儿,姐姐现在只想策马狂奔,把这二十几年错过的风,都追回来!”
“好主意!”
东方毓宁眼睛一亮,转头就喊,
“阿烨哥哥!我要骑马!姐姐也要骑!”
南宫烨正与南宫昱低声说着什么,闻言看向这边,对上自家小妻子亮晶晶的眼神,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他微微颔,立刻有侍卫牵来两匹温顺神骏的母马。
另一边,东方砚儒与李珍儿正拉着女儿们的手,千叮万嘱。
“宁儿,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定要照顾好自己!”
李珍儿眼圈泛红,一遍遍整理着女儿本就很平整的衣襟,
“北地风沙大,娘给你做的辣椒酱多带了几罐,开胃驱寒!还有那些厚衣裳,都放在蓝色箱笼的最上面……”
“娘~知道啦知道啦!您都说八百遍了!”
东方毓宁嘴上抱怨着,却把头埋进母亲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您和爹爹才要保重身体!按时吃饭,别太操劳!等我们在琰贸安顿好了,接你们过去玩!到时候带你们吃最新鲜的海鱼,看最大的船!”
东方砚儒虽不像妻子那般絮叨,但眼中的不舍与担忧同样浓烈。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又看向一旁沉稳的女婿南宫烨:
“王爷,宁儿性子跳脱,你……多担待。琰贸虽已平定,但终究是新辟之地,万事小心。”
“岳父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