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到旁边有一把菜刀,好像是之前从厨房拿来的,忘了放回去。
他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到了上面。
虽然他猥琐了一些,滥情了一些,法外狂徒了一些。
但让他真的拿刀捅人,他平日里是绝对不敢干的。
他在犯那些法的时候,本质并不觉得自己是犯法的,他觉得归根结底,女孩总要长成女人,他不用也会有别人用,总是要有人来享受的,那么他只是提前了而已。
虽然提前的方式不太体面,但他也给钱了,他和鸡之间也是这样,给钱享受,世界上既然存在了这样的交易,这事情就是具有合理性的。
但拿刀捅人这件事,实在连他心里的公序良俗也一并违背了。
但他要完了,他清楚地知道,他真的要完了。
他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他爸是个大学教授,挣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钱,高考学习不好就送去学艺术,大学念了个白烧钱其实没卵用的舞台灯光,毕业之后游手好闲了两年,就在家里安排的水岗上啃老了。
他手里的烟还没灭,火光快烧到他手上了,他抬起手指,色厉内荏地指着季流景,“我就叫你算个姻缘,你话那么多,话那么多干什么!”
季流景轻飘飘看一眼他的手指,“把手放下,别指着我。”
来福心里怒火更甚,他说:“我指你怎么了?”
季流景却笑了笑,“是叫你尊重一下你自己,你把自己当个人,别人自然也会把你当人。”
来福虚张声势说:“我挺把自己当人的,我,我,我还能打你呢?”
季流景这次没说话,只是歪了歪头,就这么直视着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微微掀起眼皮显得眼珠子更大,看得他整个人毛。
一秒。
两秒。
三秒。
来福撇过头,把手里的烟扔了。
季流景不置可否,笑了一声。
来福已经克制住了自己,他抬起身就走,也不管别的什么了,他脚步虚浮着,就往门口挪。
他走到茶几边。
季流景重新端起了她的自拍杆。
“哈喽大家,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一场直播快要结束了,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没有的话,就准备和大家说再见啦~”
她一手拿着自拍杆,一手和大家挥了挥。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脚就把一块香蕉皮挪过来了。
飞起一脚香蕉皮——
来福:哎哟我……¥%&……%……%¥
【怎么了这是?】
【我怎么听到了好大一声,老婆没事吧】
【老婆状态很完美,应该问来福没事吧】
来福有事,来福在鸟语花香中艰难爬起。
再也不乱扔垃圾了,他呲牙咧嘴着,有些懊恼地想。
一派鸟语花香中——
一片小纸人窸窸窣窣走到了桌子上。
来福的客厅堆得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纸人推动了一块西瓜皮。
西瓜皮是最外面的西瓜皮,倒下的时候碰到了矿泉水瓶子,矿泉水瓶子又碰到了堆成一堆的袜子。
袜子劈里啪啦落下来。
来福躲避不及,左脚踩右脚,巨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他的初音未来砸过去——
“轰隆!”
初音未来被他的身体砸得爆裂开来!
四分五裂之间,迸溅的碎片碰掉了来福刚刚看上的那把菜刀。
刀柄落下来时,另一只小纸人瞬间将刀身一裹,雪亮刀刃顷刻转了个方向,直接落在了来福两腿正中。
来福静默了两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嗷嗷!”
来福出的嚎叫让季流景恍然觉得他变了个物种。
【怎么了这是?他家住屠宰场?我听见猪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