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咱妈和路小姐打仗,路小姐一刀捅穿了她,你猜为什么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季流景眨眨眼,“当然是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了点器官。”
季烟南心头狂跳不止。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说:“能为妈妈牺牲,是他的福分。”
季流景并没应她这话。
她接着说:“人家活着的时候不知情,死了就该知情了,既然知情了,当然就想要报复。本来这片别墅磁场好,他进来也不容易,但咱王叔太聪明了,摆了那么完美一风水阵,直接把人家给请进门了。”
季烟南睁大眼睛。
“当然。”季流景一摊手,“你也可以把这当作一个意外,是他自己喝多了酒产生的意外。总之你要问的问题我答了,卦金我也不收你,回去怎么讲就是你的事了。”
季烟南并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什么。
季烟南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眼皮和心脏在一同狂跳,但她已经放不下她的下巴了,她仍旧只能扬着它。
她情绪已经不太足地说:“只是死了一个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季烟南没说话,季流景却站起了身。
她从季烟南面前的辣锅里捞出了一块鸭血。
这个视角让她可以完全俯视着季烟南。
她仍然是一张快活的笑脸,她说:“现在明白了吗?烟烟,你爸爸的死,是因果相成。”
鲜红的辣锅在眼前翻滚,季流景捞着满满一勺鸭血,笑盈盈低下了头。
“所以,他可以死,你也可以。”
季烟南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明明她笑得这么灿烂,季烟南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许久没有这样蔓延在她的全身了。
因着季流景已经许久没有和她正经打过交道,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多人场景下打两句嘴炮,其实是毫无杀伤力的。
她讨厌季流景,她怕季流景,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每一次见到季流景,她又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该死的一点。
她能肆无忌惮地骂季流景,只是因为她心知肚明,季流景压根不在乎这种事情,并不会因为她多骂了两句就对她做什么。
但如果季流景想做什么,根本谁也左右不了。
季流景是个微笑恐怖分子,因为她大多数情况都很友善,所以很多人会觉得她的笑容就代表着友善。但季烟南知道,季流景笑,完全只是因为她爱笑。
她甚至很享受于笑嘻嘻地看人勃然大怒。
比如,某些季烟南很不愿意去回想的过去。
上一次,上一次,上一次季烟南这样面对季流景,甚至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季烟南几乎要叫出声来了。
季流景的目光在她脸上毫无感情地转了一圈。
季烟南吞了口口水,“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季流景莞尔一笑,手起勺落,满满一勺鸭血倒在了季烟南的盘里。
熟透的鸭血和辣椒在白盘上缓缓流成一片,季流景拍拍围裙,款款坐了回去。
“鸭血熟了,烟烟,你多吃点。”
季烟南的心跟那条黑底红边的围裙一起抖了几抖。
季流景高高兴兴道:“呀!火锅牛排也好啦!”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带着细碎笑意的男声:
“好巧啊,季大小姐,你也在这里吃饭。”
季烟南回过头。
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见到了鬼。
她望着眼前笑意斐然的男人,只见他手中掂着个橘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锁在季流景身上。
“白三?”
第56章只是法治社会而已
虽然季烟南现在生理性厌恶姓白的一切,但在面对与之相关的事情时,她还是下意识用跟白和谦在一起时的逻辑来思考问题。
比如这位明面上的白三公子。
他姓白的那个名字她压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年大家初相识那会儿,这人的名字还叫岑焕。
那时候白二公子尚且是个要风得风的小少爷,还和她一块耍过贫困生岑焕的乐子。
二人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