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嗝。”谢瑾宁抬起哭湿的小脸,呆呆地打了个哭嗝,他趴在严弋胸口,眼也红红,鼻头也红,像只被雨淋湿的雪白小兔。
他哭得呼吸不顺,肿红唇瓣微张着,吐出一截湿软小舌,轻轻吸着气,严弋才消下去的欲望瞬间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眸色晦暗,喉结轻滚:“阿宁欺负我动不了,不能为你拭泪,我都快急死了。”
“你别,别急,我不哭了。”谢瑾宁咬着下唇止住抽噎,垂着眼不敢看他,但眼尾一颤,又是两颗泪滴,“呜,严哥,是不是很痛?你怪我吧……”
“我想吻你。”
“啊?”
“我说,我不痛,也不怪阿宁。”疼出一后背汗的男人面上云淡风轻,勾了勾唇,他轻哄道:“让我亲一口就好了。”
“可是你……”都动不了啊,说到一半,谢瑾宁明白了他的意思,丝毫没有犹豫,他低头碰了碰严弋的唇。
“不够。”严弋道,“仔细想想我平日是如何吻你的?”
血色重新充盈肌肤,谢瑾宁捧住他的脸,闭上眼,献祭似地将伸出了舌。
初次造访的客人怯生生地在门边徘徊,在屋中人的无声催促下,才羞涩地踏入屋内,轻轻碰了碰当作寒暄,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明明已经被带着共舞数次,只是换了个位置,便显出从未经历过的青涩模样,简单的触碰,生疏地移动,丝毫记不起技法与诀窍。
比起亲吻,更像是小猫从巨兽口中讨食。
严弋被舔得有些痒,又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气息喷洒,眼前人的鸦黑羽睫便如受惊的蝶,陡然颤抖起来,却始终不肯睁开,面颊的晕红更盛。
严弋收敛气息,不再打扰,竟真觉体内绞痛在这温吞的舔吻中渐次消散,他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眉目愈柔。
如此近的距离,也没在他面上找出半分杂质,真是霜雪凝成的人儿。
会在他掌心融化成一滩春水,也会将他浇灭。
谢瑾宁舌根有些酸,悄悄掀起眼帘,却被抓了个正着,慌张收回时磕到了舌尖,他吃痛,又吐了出来。
许是想到严弋还没叫停,那条殷红湿漉的小舌在空中缩了缩,又颤颤巍巍地往薄唇中伸去。
而这次,被等得没了耐性的男人一把勾住……
谢瑾宁回过神时,正伏在严弋肩头喘息,他唇蕉舌燥,又干又麻,收回去好一会儿才找到存在感,抬起身子一看,严弋半个下巴都被他打湿了。
亮晶晶的。
全是他的涎水。
谢瑾宁羞红着脸,扯过袖子给他下巴,严弋砸砸嘴,“可惜了。”
谢瑾宁并不想知道他在可惜什么,胡乱擦了一通,又听他笑道:“若真是这辈子都动不了了,阿宁就要像这般伺候我一辈子,以唇渡水,喂饭,替我擦洗……”
他煞有其事地皱眉沉思了会儿,得出结论:“如此想想,倒也觉得不错。”
“不准说!”谢瑾宁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更多胡话来,掌心又被趁机吻了吻,“你会没事的,我,我马上去找师父。”
话音未落,他急急忙忙就要起身,但腰腿都软了,甫一用力,反倒又趴了回去。
“别走,已经太晚了,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而且我只是有些脱力,其他地方都好着呢。”
“可是……”视线落到那节青紫小臂,“我去拿药箱来给你包扎。”
“不急,阿宁不想先听我解释吗?”
谢瑾宁没再坚持,缓缓趴了回去,将脸靠在他胸口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阿宁。”严弋轻声唤他,“发热确实是我故意为之,也的确存了讨你原谅之心,才鬼迷心窍出此下策。抱歉,让你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才闷闷传来句,“怪不得你不想喝药。”
“也是因为我知晓自身身体情况。”严弋继续补充,“以往发热我也鲜少用药,只消打几套拳出些汗,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大好,便自然想着,这次与阿宁吻上一吻,厮混片刻,热便能散得差不多了。”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谢瑾宁将头埋得更深,伸手拧住他腰上一拗,“好了好了,别说了。”
“阿宁难过,也是因为我故意让自己生病,对么?”
谢瑾宁不说话,掐在他腰间的指尖却更松了些。
果然。
严弋暗叹,言语更为诚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阿宁原谅我,好不好?”
“最后一次!”
“嗯,最后一次。”严弋应声,“若在如此,就让我日日承受蚀骨锥心之……”
谢瑾宁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尾还带着羞赧嫣红,全然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再有下次我就不跟你好了!”
“那不行。”严弋脸色乍沉,“不跟我好,阿宁想跟谁?”
谢瑾宁避开他灼灼视线,含糊道,“反正不跟你这只坏狗!”
骂得越来越熟练了。
“坏狗也定然不会给主人这个机会。”
找一个,他就咬死一个。
最是忠诚的犬一生只会有一个主人,他不一样,他坏多了,也要主人只有他一个。
谢瑾宁被那低哑磁沉的嗓音叫得耳根一酥,指尖无意识地在被他掐过的皮肉处流连,“那就要看你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