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这么听爹的话了?”谢瑾宁嗔他一眼,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窗棂,却模糊不了他眼瞳里流转的盈盈碎光,“我好得很,也没着凉,不用喝这个。”
“若是着凉了再喝,那就晚了。”
但他真的不想喝嘛。谢瑾宁眼珠一转,“这样吧,你替我喝了,等爹问起,你就说我已经喝过了。”
闻言,严弋转头望他,神色不咸不淡,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抱起双臂:“可这不是在骗谢叔么?”
“这哪是骗呢。”谢瑾宁努努唇,“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能知道。”
“那不就跟我俩一样?”严弋勾唇,靠近,俯身将他困在桌边,“你不说,我也不能说,无人知晓这桩密事,是么?”
耳根一麻,谢瑾宁眼睫眨动得更快,胡乱嗯啊几声回应。
轻轻捏了捏透红如朱果的耳垂,严弋低声道:“但,我这个人都不算什么了,我说的话,谢叔会信?”
“你!”谢瑾宁一噎,挺着的胸膛却慢慢塌了,“你都听到了呀。”
后腰硌在桌沿,眉心刚蹙,腰身就是一紧,旋即双脚离地,他被严弋抱上了桌。
“有油。”谢瑾宁低头惊呼一声,就要从桌上下来,仍握着他胯骨的手掌绕至身后,一揉一拍,他便不再动弹了,撑在男人肩头,咬唇抑住声响。
“我擦净了的,好好坐着。”
小腿晃了晃,状似无意地踢在男人小腿,谢瑾宁垮起个小猫脸:“你欺负我,我要跟爹告状。”
作乱的小腿被人捏住,沿着腿肚,一寸寸往上揉摁,“我欺负你什么了?
因酸胀皱起的五官,又因僵硬肌理被化开而舒展,谢瑾宁哼了声,“你明明知道爹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害我丢脸。”
严弋笑:“分明是阿宁动作太快,我还未反应过来,阿宁就扑了过来,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我不管,反正你不答应,那你就是欺负我。”没被摁的那只小腿又踹了踹,这次,还更大胆地,用足尖绕起了圈。
严弋呼吸一沉,眸光陡然变得危险而凌厉,“好……”
谢瑾宁眉梢一扬:“那就说定了,你帮我喝。”
语罢,他弯下身子就想从严弋双臂之间钻出,跳桌而逃,合拢的双膝忽地被一只长腿顶开。
“既然阿宁认定了我是在欺负你,那我不妨坐实了。”严弋端起手边早已备好的姜茶,萦绕着淡淡辛辣的粗粝指节捏住了谢瑾宁的下巴。
“这样,才是真的欺负你。”
他含住一口姜茶,倾身吻了下来。
“唔,不……咕咚。”
舌被缠绕,拉直,姜汤便没了阻碍,顺利涌入喉管。被迫喝下半碗姜汤的谢瑾宁眼如春水,红霞满面,他后背生汗,手脚也暖了起来,那缕寒气被彻底驱逐出体内,温软身躯无力地半靠在严弋怀中。
就这他的手连喝了好几口水,嘴里还是又甜又辣,谢瑾宁瞪着湿漉漉的眸子,有气无力地控诉,“你,你太过分了!”
他嘴上说着过分,手指却仍勾着他的衣领,严弋了然地塞了块糖进去,戳戳他鼓起的颊肉,在谢瑾宁又怒瞪来时,拨开黏在他额间的发丝。
他握住谢瑾宁的手摸了又摸,“现在热乎多了。”
谢瑾宁将手一抽,攥紧拳头正欲砸他,挥到一半又不忍了,往上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热了。”
“嗯,睡了一觉起来已大好。”泛粉指尖又被捉住,从指腹开始,一路啄吻至掌心。谢瑾宁痒得合拢指节不让亲,他又顺势吻在指背,缠缠绵绵,黏黏糊糊。
“有什么好亲的嘛,肉麻死了。”谢瑾宁没抽动,也就顺他去了,“对了严哥,待会儿你送姜汤去的时候也让师父帮你看看,我担心余患犹存。”
“我真已无大碍。”
似是佐证,严弋长臂一伸穿过膝弯,单臂将他抱了起来,作势欲转,吓得谢瑾宁连声喝止,“别,别转!别把鞋底灰撒进锅里了。”
严弋只得作罢,却也没将他放下来,抱住他往上掂了掂,谢瑾宁怕摔,紧紧抱着他的脑袋,柔软胸脯贴在线条锋利的侧脸,男人只需稍稍扭头,便能叼到果实。
他忍了又忍,堪堪偏过半分,鼻尖随着手臂用力起伏次次蹭过,谢瑾宁被他抵得又麻又胀,弓着背推他。
“好了好了,知道你没事了,快放我下来呀。”
一落地,谢瑾宁立刻愤愤踩在男人足尖,“流氓!”
他用足了力,踩完就跑,只留给他一道羞恼的背影,又被骂了的男人无辜地摸了摸鼻尖,唇角却勾出忍俊不禁的弧度。
又是个新词。
隔壁忽地一声怒吼。
“老夫的针怎么少了一枚!”
第75章懊悔不能人道
那枚针最后是在床底下找到的,谢瑾宁仔细擦了又擦,才双手捧着递给了邓悯鸿。
他还是不放心,顶着邓悯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目光,站在桌边简单描述了下严弋的症状,问:“师父,严哥他怎么样了?还会出问题么,就像昨夜那种,出现再次动不了的情况?”
当然,刻意省掉了难以言喻的部分。
邓悯鸿把完脉,撸起严弋的袖子看了看,捏他大臂,肩背,仔细审查一番,从鼻腔发出一声气音,“他这是气血逆流所致的搐挛僵仆,强急之状,缓和片刻就好了,还有甚问题?”
谢瑾宁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
严弋侧眸,黑沉瞳孔漾开柔意。
“你这小子气血旺盛得很,我倒是很好奇,你俩昨晚做了些什么,才搞出这劳什子症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