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宁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抿唇咽下惊呼,向上望去,只见一张浓眉深目,鼻挺唇薄,闭着眼也威风凛凛的熟悉脸庞。
是严弋。
他正被严弋搂在怀中。
男人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显然仍在睡梦中,搭在他腰上的胳膊却能敏锐察觉到他想离开的意图,稍稍收紧将他压得更深,腿也缠在一处。
这下真是谢瑾宁曾想象过的,于冬日他钻进严弋被窝,与他抵足而眠的场景。
但过了昨夜,他们已经不再是兄弟了。
听着严弋有力的心跳,发现自己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唇上的那刻,谢瑾宁仓皇移开视线,羽睫乱颤,本就睡得红润的双颊再染一层胭色。
那里,亲过他,也咬过他,还……
若屋顶茅草化为铜镜,让他看到自己面颊飞红眉眼盈盈,俨然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谢瑾宁定会羞得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缩成一团白蚕。
晨光透过窗棂洒入,为相拥而眠的两人蒙上一层柔光。
严弋还在睡,睡饱的谢瑾宁也不想起,被他的体温烘着,他四肢酥软,薄被在睡梦中滑至腰腹也半点不觉冷,浑身暖融融的,像是泡在温泉中。
距离太近,移开的视线落在他的浓黑眉宇间,看着看着,谢瑾宁有些失神。
他怎么感觉严弋比之前更俊朗了呢?
腿间愈发鲜明的炙硬触感忽地打乱了他的思绪,谢瑾宁怔怔望去,双眸惊得溜圆。
黑沉夜色叫人看不明晰,又有暗影作祟,彼时谢瑾宁的大脑还迷糊着,瞧那巨物也不觉可怖,饶是触碰到了,也只是一下就抬起。
一夜过去,谢瑾宁只依稀记得其颇为可观,却未想过,在天光下竟是这般令人瞠目结舌。
无论哪个年龄层次,是何地域,好似自古以来,男子之间的话题都免不了会涉及到此,更别说正处于争强好胜时期,攀比强烈的少年们。
从前在京城,谢瑾宁虽未亲身参与,却也听过他好友曾祺在茶余饭后的闲言八卦,说某某看着身材高大,又成日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其实那处丁点大小,打着灯笼也瞧不见。某某看着弱不禁风,实则本钱不小。某某家里为他添了几个通房丫头,某某眼下青紫一脸虚浮,一看就知是个不加节制的,不可深交……
曾祺性子跳脱,通常是想一出是一处,说到兴头上,竟脑子一热,还想来扒谢瑾宁的裤子,说还不知道他的怎样。
被羞恼的谢瑾宁一脚踹开,又对着他脑袋补了几巴掌,直接上马车回了府。后来谢瑾宁冷落了曾祺好一段时日,看在他日日抱着各种礼品上门求饶,装哭卖乖说再也不敢了,两人才重归于好。
如今直面那怖人的,薄薄布料也掩不住紫红的炙烫凶刃,谢瑾宁竟不合时宜地想,这绝对也能吓曾祺一跳。
想什么呢,他赶紧拍拍脸让自己回过神来,加速流动的血液从面颊涌至双手,忽地感觉掌心也发起烫来。
像是经过长时的顶磨,虎口微胀,指缝间仿佛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滑腻,似有某种粘稠液体仍悬挂于此。
他抬起看看,掌心和虎口有些发红,肌肤软而润,还有股若有似无的药香,是上过药了。
可这只手也没被严弋啃过呀?
想到睡前那与此时别无二致的触感,心念电转间,谢瑾宁无师自通得到了答案。
他蜷起指尖,掩在凌乱乌发间的小半耳尖浸透朱砂,红得显眼。
梦里那不停戳他的手,任他怎么逃也躲不过,只能被迫迎接穿凿的火棍,原来就是……
羞怒刚生,忆起昨夜旖旎,谢瑾宁腮边鼓出的弧度又放平,为自己又一次舒服完就不管不顾睡着生出些懊恼。
有谢擎林锦华恩爱情深的熏陶,看话本时也曾为其中的真挚情谊感动,谢瑾宁曾暗下决心,若他有了心悦之人,定会千百倍对她好,才不会让女子为他落泪心碎。
而如今,他的的确确有了,并与之相恋,对象却是名与他一样的男子,叫谢瑾宁以往红袖添香的幻想通通落了空。
严弋较他年长,平日对他照拂颇多,谢瑾宁更不知该如何做才算是对他好。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为对方疏解欲望,也是作为爱侣应尽的义务。
严弋对他有情,他也同样以情回应,严弋对他有欲,却都是让他先舒服,怕是实在憋得不行,才会悄悄用他的手……
羞赧与懊恼在体内交织,横冲直撞,谢瑾宁脸红得快冒烟,低眸看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挤进他腿心的东西,心脏怦怦直跳,大脑发晕,烧灼感自喉间蔓延至小腹。
一味索取是不好的,谢瑾宁心想,他也应该主动些,让严弋舒服。
至少在他醒来前先帮他缓解一下。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怎料手刚放上去,就被掌下猛然一跳,要活过来似的物什吓得收回。
仍在睡梦中的男人拧起眉头,面无表情时格外冷峻肃沉的五官锋利如刃,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制住了谢瑾宁的呼吸,叫他一时不敢再碰。
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苏醒的趋势,谢瑾宁咬住下唇,犹豫地抬起大腿。
“唔。”
刚夹住头,谢瑾宁便被烫得一哆嗦,眸中氲出水雾,好在侧躺的姿势能让他的腿自发并紧,倒是节省了些力气。
呼出一口热气,在自己后悔之前,谢瑾宁开始缓慢地、小幅度地动起腰,青涩而生疏地帮助。
环住他腰的手臂不知何时松了力,微微下移,随着他的移动,手指隔着衣物一下下点在谢瑾宁的腰窝,星星点点电流沿着脊柱扩散开来。
谢瑾宁是存心帮忙,但他从未做过这般的好心之事,实在生疏,不得章法,侧躺着动也没个支力点,在后腰持续的酥麻下,没几息就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怕将人吵醒,谢瑾宁只能张着唇小口小口吸气,等休息片刻再继续。
就这么动动停停,弄了好一会儿,除了越来越硌烫,严弋的心跳和呼吸几乎没有半分变化,这让本就有些紧张的谢瑾宁更不知所措。
他轻轻哼了声,抬手攥住了严弋的衣襟借力。
磨蹭时难免会碰到,谢瑾宁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感觉,自己倒是被挑得有些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