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是好,但为何有些还会在被他软言拒绝后,还指着他,说要跟他成亲,做不了师生就做夫妻啊!
每次听到这种话,谢瑾宁都臊得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背过脸用红彤彤的耳尖送客,严弋更是直接黑了脸。
被他视线扫过者都齐齐打了个寒颤,提上礼品忙不迭离开。
也有不服来闹事之徒,都不用村长出面,严弋往院眼前一站,那人也就偃旗息鼓,夹着尾巴溜了。
来的人实在太多,还不仅是河田村的,谢家院子从早到晚都热闹极了,谢瑾宁白日根本无法静心温书。
眼看离邓悯鸿要求的考核日越来越近,他也不免有些急切,开始挑灯夜读。
谢瑾宁有正事要忙,严弋更不好在此时,以私欲扰乱他的心神,也帮不了他什么,便只能做些小事。
更合胃口的饭菜,深夜时的安神汤药,跟邓悯鸿学了些更有效的肩腰按摩功夫,帮他揉摁。
直到人安稳睡下,他再拿走换下的衣物,翻墙回屋。
但谢瑾宁到底先天孱弱,精气不抵旁人充沛,睡眠不足,白日便也打不起精神。
更何况他从前懒散惯了,从未这般紧密过,又正是坐不住的年纪,只得凝心聚力,莽足了劲儿学。
两日下来,他连说话都恹恹的,有气无力。
眼见人好不容易圆润些的脸颊肉又瘦了回去,严弋心急如焚,干脆将院内所有的陌生面庞都轰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放话,冷言道谢瑾宁得专心准备教书的内容,学堂开启之前一律不见客。
有这么一尊凶神坐镇,门口众人顿时如鸟兽散,谢家这才彻底清净下来。
屋内,谢瑾宁捂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水汽积攒太多,径直从微红眼眶滑落,在侧颊留下一道晶莹湿痕。眼睑处的浅浅青紫似薄釉,又似被揉碎的鸢尾,叫人疑心那睫毛扇动掀起的波澜,都会将其吹散。
谢瑾宁拿出疡科治要,正欲翻阅,却被去而复返的严弋一把从桌前抱起。
他来不及惊呼,身下便是一软,严弋迅速褪下衣鞋,将他塞进被窝。
“睡。”
语气冷硬,手上动作却未停,仔仔细细给谢瑾宁掖好被角,连一丝风都钻不进去。
刚沾到枕头,谢瑾宁的眼皮便不受控制地闭了闭,他强撑着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早呢,睡什么呀?”
后日就要考核,他才背至第十二页呢。
语罢,谢瑾宁就要掀被坐起,却被严弋牢牢按在被褥与床榻形成的狭小空间中。
腰肢徒劳地挺起,又坠回,青丝漾出秾香,谢瑾宁道:“你做什么,我不困,你快放我起来,我还得看书呢。”
“都累哭了,还说不困?”
谢瑾宁微微瞪大眼反驳:“我没哭。”
眼尾倏地一烫,指腹掠过,带走那滴困泪,“原来这是屋顶漏的雨。”
“啊,下雨了?”
谢瑾宁努力睁着眼,侧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
他撅起嘴,“严弋,你好烦啊。”
“书里的东西又不会长腿跑,休息好了再看就是。”
“可是……”
严弋索性踢了靴子上床,不由分说将谢瑾宁连人带被搂入怀中。
“睡会儿吧。”
“那你呢?”
“我陪你。”
“好吧……”
绵软尾音被吞没,薄薄的眼皮紧闭,被蒙在被中的半张苍白小脸逐渐染上血色。
等他呼吸平稳,严弋紧锁的眉头舒展,将头凑近,目光凝在那近在咫尺的秀美脸庞上。
少年身上的香气伴随着温热吐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萦绕在脏腑之间,严弋的郁躁却渐渐平静下来。
距离极近,隔着被褥也能感受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衣襟松乱,那抹朱砂随着呼吸在视线中起起伏伏,旖旎遐思顿生,又被他压回。
指腹轻轻拭过被浸湿的羽睫,他张唇无声:“阿宁。”
“嗯?”
从鼻腔溢出的一声让严弋的手陡然僵直,险些以为自己说出了口,将他吵醒。
直到怀中人翻过身,哼唧着往他怀里钻,他才长舒了口气,将人抱得更紧。
在他眉心印下一记轻吻,严弋道:“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