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深深埋下头,他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逗弄一只猫。
陈寅洛站在门口,手插兜,扫了一眼包厢里缭绕的烟雾和各种赤条条的人,神色没有半点波澜。
隆文忽然拽紧女人的头发,狠狠往下按,抖了抖,过了一会才又开口:
“洛哥面子就是大,我都等你半天了。”
他灌了一口酒,朝一旁招了招手,“来,把人送过来。”
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浑身赤裸,身材纤细,黑色的长发垂着,眼睛圆圆的。
长得……有点像陈知念。
隆文笑着看着陈寅洛:“洛哥,我特地给你挑的,干净,还没□□。”
陈寅洛一向认为,男人、女人对他来说没区别,在他眼里,扒光了都一样,就一堆肉。勾不起他半点兴趣。
浪费这时间,还不如抽抽烟,做点正事。
其次,他不喜欢别人替他做选择。
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转身就要走。
“哎——洛哥。”隆文快速把二两肉塞回去,快步追了上来,手虚虚一伸,“何必走得这么急,不喜欢换一个就是了,今儿请你来,可不是为了闹不痛快的。”
陈寅洛脚步一顿,半回头,目光从他手上一扫而过。
隆文讪笑了一下,忽然转身,一巴掌扇在那女孩脸上,力道极重:“没用的东西,连讨好人都不会,还敢丢我脸?”
女孩被打得偏过头,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来。
他吩咐道:“拖下去,让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
几个黑衣大汉从阴影里走出来,女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很清楚被拖下去意味着什么,她见过。
数不清的人,数不清的手,那个总是温温柔柔的姐姐像个破布娃娃,躺在冰冷的桌子上,手脚毫无生气的垂落,盆骨被硬生生掰断,手被折成了反关节,嘴角被撕裂到耳根,像在笑,又像在哭。
她的眼睛是睁着的,浑浊、失焦,再也没了神采,再也不会……转动了。
女孩恐惧极了,她以极快的速度扑向陈寅洛,拽住他的衣角,扑通一声跪下,“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可以做!!求你救救我!!”
恐惧让她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混着嘴角的血迹糊了满脸,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陈寅洛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张与陈知念有几分相似的脸上。
“松开。”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雷子上前,一把扯开女孩的手臂,将人丢了回去,黑衣大汉立刻擒住了她的手脚,把人拖了出去。
尖叫声在包间门合上的一瞬,彻底淹没在外头沸腾的隐约和嘈杂人声中。
隆文抿了口酒,语气像是不经意般:“洛哥最近风头正劲啊,西南那边被收拾得挺干净……啧,这架势,该不会很快就轮到我们隆家头上了吧?”
陈寅洛懒散地坐着,烟雾在他指尖缭绕,视线慢慢落到隆文身上。
“你听谁说的?”
隆文指尖顿了顿,笑意不变:“道听途说。”
陈寅洛掐灭烟,换了个姿势:“那就当没听过。”
“哈哈,好。”隆文又问,“听说洛哥有笔大生意要和我们老爷子谈?”
——
门禁系统发出轻微的“嘀”声。
陈知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跳到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绷紧,警惕地望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道高挑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的身段极为惹眼,胸腰比例分明,腰肢纤细却又饱满得恰到好处,走动间曲线摇曳,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浓密微卷的深棕色长发下,是一张极其美艳的脸庞,五官深邃立体,眼尾微微上挑,涂着饱满的红唇,整个人像一朵带着尖刺,在暗夜中盛放的野玫瑰。
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几乎毫不费力就锁定了客厅里那道瑟缩的身影。
艾雅盯着陈知念几秒,似乎想从这小姑娘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结果却只看见一双盈满惊惧、像受惊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
她红唇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
多少年了,她和洛哥一路从最肮脏的泥泞里爬出来,刀尖舔血,经历过无数生死局面。她见过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男人、敌人、合作伙伴、下属……唯独没有女人。
她艾雅,从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亡命徒时就跟着他,她最清楚,他对情感的漠视。
可眼前这个……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浑身写满了麻烦和娇弱的小姑娘,凭什么?凭什么能出现在洛哥的别墅里?凭什么能让洛哥特意吩咐她送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