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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第1页）

直升机一路沿东南方向低空飞掠，机舱里风声呼呼作响。

阿星操控着方向杆，“老大，白塔城的无人机追上来了。”

“三架！他们出动了巡航战机！”

直升机剧烈一晃，机身被迫侧倾，螺旋桨在半空拉出一道高频嗡鸣。

陈知念缩在座椅里一动不敢动，身体随着机身的每一次震颤而瑟瑟发抖。震耳欲聋的嗡鸣和风压混杂，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胃里翻腾，几乎要吐出来。

她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哭，生怕引起陈寅洛的注意，又改变注意，把她给一枪崩了。

陈寅洛坐在后舱，没带耳罩，懒懒靠着侧壁，膝头搁着一把突击步枪。

“飞太慢了。”他睨了眼窗外，“你开车都比这快。”

“老大，我这是飞，不是飙车！”阿星咬着牙稳住机头，“再快一秒我们就得直接撞楼了，到时候一块上西天做邻居！”

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滴滴提示，雷子得声音接了进来：“老大，我在你左后方，火力已经架好，能不能开火你吱个声。”

陈寅洛按下耳侧通讯器：“你问我？”

“……”

“还不动？”

“得嘞——”

雷子的副机从高空压下，舱门早已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穿着战术背心，肩上挂着弹夹。五官轮廓粗犷，浑身腱子肉。

一挺重型机关枪已对准远处三架追击机。

下一秒，“哒哒哒——！”

火舌瞬间点燃半空，弹链疯狂卷动，子弹划破空气，一道道火线横扫过去，一架无人机瞬间冒了烟，摇摇晃晃，嗡一声，坠了下去。

机舱一晃，陈知念整个人几乎撞上舱壁，陈寅洛一把扣住她手臂，皱眉看她一眼：“别乱动。”

她咬住唇，不敢出声，眼泪却一滴滴滚落下来。

她怕的要命，可她也知道，在这架直升机上，没有人会因为她哭而怜悯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哭，泪腺体应该是失禁了，根本不听她指挥。

几个小时前她还是生活在象牙塔里三好学生，几个小时后就被无端卷入爆炸、枪战，她好后悔，如果、如果没有来科研楼就好了。

她想回家，想哭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又或者是不是会直接死在这。

又一波火力袭来，直升机被迫下沉十几米。

“对面还剩一架。”雷子语气平稳，“你们先飞，我绕过去。”

陈寅洛站起来，拿起一具pg29火箭筒，掂量了下重量，又检查了下弹头引信，随后风口往外看了一眼。

“还剩一架，不用你绕。”

“……？”

“阿星，稳住机身，给我个侧飞角度！”

阿星心里咯噔一下，“老大，你拿rpg打无人机？这玩意儿后坐力能把咱们这破直升机震散架！你疯了？”

陈寅洛已经扯开保险栓：“试试就知道了。”

“欸！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阿星咬咬牙，猛打操纵杆！直升机瞬间侧飞倾斜，舱门正对着远处盘旋的无人机。

陈知念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向舱壁，安全带勒得她胸口生疼，眼前金星乱冒！

她看到陈寅洛竟背靠在舱门边，看着陈寅洛半个身子探出舱外，右肩抵住火箭筒尾端，左手稳稳扶住炮管，在机身剧烈的晃动中锁定目标。

“咻——轰！”

□□拖着橘红色尾焰划破长空，对面引擎爆开，整架飞机被点燃，从空中翻着花地坠落下去。

“卧槽——牛逼！”阿星激动得猛拍操纵杆，直升机晃得更厉害了，欲坠不坠的。

陈寅洛将发射后的空筒扔出舱外，“闭嘴，聒噪。”

陈知念喘得厉害，瘫坐在地上，掌心死死撑着座椅，才不至于倒下。

刚才那一瞬间，火箭筒发射的后坐力让整个机身都在震颤，尾焰的热浪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而陈寅洛就那样稳稳地站在舱门边，身形如山岳般岿然不动。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眼，恰好看见他正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摸出烟，叼进嘴里。

舱门没关，风灌进来，吹得他微长的头发四下摆动。

他指尖一边弹开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

“看什么？”

他点燃了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第一次看人打飞机啊？”

陈知念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她把脸往膝盖里埋了埋，就是想反驳也只敢在心里，她怕他真的会把她从这万米高空扔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你、你要带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