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以福安帝姬的命给藏在暗处的虫蚁表明,若是敢动小友,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饶是长孙玄也是想暗骂疯魔的程度。
可揣着江愁余的话,他还是一板一眼说道:“少将军,小友还托我给你传句话。”
“什么?”胥衡垂眸看着寒刃,忍不住心想,她一向心善,无非便是些求情的话,可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
长孙玄闭上眼,一口气说完:“小友说,若是您闻言还不回去便死在外边,不必回去了。”他大气不敢喘,生怕说一半就没命了。
谁料说完,眼前的人迟迟不语。
长孙玄半睁开眼,就见胥衡脸色沉如水,“她真如此说?”
“不敢乱传。”
胥衡复又看了他一眼,抬步朝着外边去,忽而又想到什么,冷声道:“你带着暗卫将尾巴处理好。”
说罢,便出门上马远去。
长孙玄欲言又止:“……”少将军那是我的马。
一向负责皇家仪礼之事的章修抬袖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神情茫然:“……”
院子众人唯一先有动作的是章问虞,她急忙朝着内院去,嘴上喊道:“平周,将圣人赐我的补品和药材都整理好给江姐姐送去。”
长孙玄终于回神,见着其余人脸上的震惊,他难得露出笑意,对着章修道:“今夜少将军听闻驿站有北蛮人闯入,一时护君心切,故而带兵守卫驿站。”
章修第一次同这位诡士交手,停顿片刻,亦扯起嘴角:“长孙先生所言极是,吾还要向圣人请命,重赏胥少将军。”
言语之间,两人便将此事遮掩过去。
……
胥衡匆匆赶回到院子里,便见江愁余的房间还点着火烛,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在同人说话:“不必守着我,你回家吧。”
王华清坚持:“你别想背着我看新话本下册,我就守着你,断了你的险恶心思。”
江愁余笑了两声,心思被人拆穿也不怕,反而道:“你再不走,胥少将军便回来了。”
提及这事,王华清疑惑:“你便如此肯定胥少将军会回来?”要知道,她可是听说胥少将军一向独断,最是不喜拦他之人。
江愁余正想说什么,便见外头映了人影,他踏进房门,冷沉目光落在江愁余身上。
王华清见状便道:“我阿爹难产,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江愁余:“……”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话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屋内只有江愁余与胥衡两人。
“你让长孙玄同我说,如若我不回来便死在外边?”胥衡眸子微微眯起,本身没有笑意的脸更是皱起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江愁余看他这样居然不害怕,只觉得心虚,当时是真在气头上,毕竟是龙傲天,当着旁人面这般说也是折了他的颜面。
虽是如此想,她还是抬眼迎上对面深邃的眸子,企图跟他讲道理:“福安帝姬没有伤我,你不能滥杀无辜。”
“如今能说她无辜是因为你还活着,如若你……”他没有说出那个字。
“我不在乎所有人的命,包括我。”
江愁余:怎么感觉这发言有点黑化。
她抬手阻止:“跟我念,我是一个爱民纯良的人。”
胥衡有时弄不清她的心思,见着她眼睛圆睁,小脸还是白得可怜,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不念。”
“嗯”
“……不念。”
“我要生气了。”
“……我是一个爱民纯良的人。”
听他完整念了一遍,江愁余眉眼又张扬起来,眼睛眨了眨,“少将军,前几日的胡桃糕好吃吗?”
第62章秘密两人终于第一次谈及不曾袒露的秘……
胡桃糕这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那日眼见送贺元良的人愈发多,挤得人站不住脚,江愁余心生退意,只是碍于旁边的王华清的“拳脚口舌”不敢言说。
谁料峰回路转,正巧旁边的酒楼有相熟的好友招呼王华清去品茶,王华清推却不了,只能去走一趟,她转头本是想叮嘱江愁余两句,就瞥见她旁边的胥衡。
得了,没话可说。
正街喧嚣不已,王华清走后,江愁余干脆带着胥衡钻进小巷,顷刻间吃食的香气扑面而来,江愁余嗅了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有狂吃的心思,没有可观的财力。
身后的男人大概是因为收到令人心悦的重礼,格外大方:“买。”
短短一个字,让消费降级为穷光蛋的江愁余感叹,可能这就是安全感吧。她于是对着眼前卖胡桃糕的店家大手一挥:“给我来一屉。”
难得遇上这种贵客,店家笑眯眯地道:“小娘子同你夫君真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说漂亮话时,她手脚利落地快速包好一屉的糕点,两下栓好便递过来:“五十文。”
胥衡先是伸出右边的手,忽然想到什么,又伸出左手接过,将一贯钱放在木筐之中。
店家见着连忙摆手:“太多了。”一贯钱足足能买下她今日所有的胡桃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