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有趣,于是对自己这位年少好友道:“你的谋算,天知地知麾下之人知、吾知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
“连圣人也知。”
“但偏偏这位江娘子不知呢。”
……
江愁余回到木屋,瘫在榻上,心思还在乱飘,努力消化自己的新晋男友居然打算造反这个重磅信息。
又想到便宜兄长临走前的那句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总有一日会到京城的。
他丫的,你没说是造反被抓押解进京啊。
是的,江愁余没有考虑过胥衡造反成功这件事,就她穿过来的感受,虽说是诸州并立,但还是共尊京中圣人,没有听说哪里有造反的情况,先例便没有。
造反一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前两者不谈,单说人和,起码就是要兵财,她不知晓胥衡手中有多少钱财,如若要养兵,便是源源不断的花销,而且仅凭如今手中的隐卫要想打进京,成功概率约等于没有,开玩笑,他又不是男频文龙傲天。
江愁余忧愁地想,当时禾安讲故事的时候怎么只讲感情线啊,开头说胥家灭门,胥衡同她被仇家追杀,接着聊一路上艰难险阻,但两人不离不弃,最后是她失踪。事业线真是只字不提,怎么没说仇家来自京城,十有八九还是那位圣人,她这位表哥兼对象还是个造反分子。
麻了,累了。
她索性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苦笑着安慰自己早些睡,还不知日后有没有这种好日子过。
接着就做了一夜的噩梦,集结了印象中的所有地府报道套餐。
第59章二更一恢复记忆就听说龙傲天在搞事。……
昨日做的梦太过骇人,以至于第二日拖着王华清到茶馆时,江愁余还心有余悸。
王华清瞧得好笑:“这回又是怎么了,简直比你上一回以为自己是话本替身脸色还难看?”
江愁余躺在软榻上,绢扇盖住她的脸,浑身散发着心如死灰的气息,她无力地挥挥手:“上回就说了,那不是我,只是比如。”
自从上一回王华清就再也不相信她的鬼话。
江愁余声音闷闷:“如若你的意中人有事瞒着你,怎么办?”
有事瞒着
王华清显然想到别处去,双手撑在桌子上,语气震惊:“胥少将军养外室了?”
江愁余心想,比这个严重一万倍。
王华清越想越多,一手拍桌气愤道:“虽然我阿娘总说,身为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我却觉得若是两人相知相怜,便可白首与共。”
“说得好!”
“是吧,所以胥少将军此事你不可忍下。”王华清直直看向江愁余。
“……方才不是我在说话。”江愁余拿开绢扇,指向旁边的隔间。
王华清:“啊?”
正准备开口问隔壁乃是何人,就听见门上的宣纸上隐约透出一人阴影。
瞧着像是娉娉袅袅的女子。
她轻声开口:“不知我能否与两位姐姐一同品茶?”
王华清看了眼旁边的江愁余,笑着道:“请进。”
女子缓缓
推门而入,入目便是粉颜丹唇,明睐秀眉,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前边的王华清身上,而是看向江愁余。
想到昨日章修回到驿站始终挥之不去的笑意,以及意味深长地那句:“这位江娘子不同常人。”
“何处不同”她追问。
“她同胥衡相处良久,居然不知胥衡的心思,如今被我点破,也未说只言片语。”
“她已对胥衡情根深种?”
“……看上去也不像。”章修带着浅浅笑意倒了杯茶水,“福安,这道赐婚旨意,胥衡如今不接,你该如何?圣人对你可是期望颇深。”
“……”
女子也就是福安帝姬章问虞收回目光,朝着王华清亦笑道:“听这位姐姐说话颇为豪气,我心向往之,因此冒昧叨扰。”
被她看了一眼的江愁余坐起来,总觉得这眼神怪怪的,不是恶意,但就是说不上的感觉。
王华清被这猝不及防的赞赏夸得连连摆手,脸色通红,又让章问虞坐下,问道:“敢问妹妹名姓?我姓王。”
又指了指软榻上的江愁余:“她姓江,唤她江娘子便好。”
虽然眼前这娘子笑盈盈的,不过王华清下意识还是不愿透露太多信息。
而对面之人似乎也没察觉,“我姓章,名唤问虞。”
昨日之景历历在目,江愁余对这名姓还有印象:“可是福安帝姬?”
章问虞装作微讶:“江娘子怎知?”
江愁余指了指她捏住的手帕一角,明晃晃写着福安两字。
章问虞:“……”
被这一打岔,王华清一时不知是夸江愁余心细还是先拜见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