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恙比试那日,如何取胜的众人有目共睹。
以身承载灵器威压,再以此作为媒介引得天雷降落,重伤对手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波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除了谢无恙也没人再做。
只是另众人没想到的是,本该在床上修养数月的谢无恙,竟再一次众目睽睽地出现在了比试场地,且瞧上去精神焕发,全然不像是重伤不起之人。
周遭一瞬间议论纷纷。
“我当日明明瞧见他被江落鸣用灵器重伤,还被天雷劈了一下,怎么瞧着……”那修士偷偷瞥了谢无恙一眼,“不像啊……”
“不仅不像,怎么还灵力特别充沛呢?”
“毕竟是云仙尊得弟子,用一些高品质的灵丹妙药也不稀奇。”
修士与人正论到高潮,谁知余光一撇,竟瞧见谈论的主人公忽然迈步向前,走向了他们。
慌乱之下,修士忙怼了怼身边人的胳膊,“闭嘴。”
“闭什么嘴?我不就提了一句云仙尊吗?不止如此,我听说这谢无恙进山前,还是个……”
“几位仙友,”一道声音横叉进来,打乱了修士的话,“我想问问苍穹山大弟子徐平生可上过场了?”
那修士眉心一拧,当即没了好脸色,“你没瞧见我们在谈事……”
戛然而止。
对上谢无恙的脸后,修士活像见了鬼,猛得瞪大了眼。
“是我之过,”谢无恙抿了抿唇,似是万分愧疚,“只是徐平生是我大师兄,平日里与我关系甚好,我在床上躺了许久,也不知有没有错过他的比赛。”
几位修士满脸尴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是不是在背后议论别人心中有愧,再开口时语气好了不少,“你说徐平生啊,他的比赛昨日刚过。”
谢无恙问:“结果如何?”
修士道:“胜啦,大放异彩呢!”
谢无恙眉心一挑,“哦?他是如何大放异彩的?”
“当场飞升,迎着元婴渡劫雷,还能三招击败一名金丹后期的弟子,将那弟子一角踹下了高台。”
谢无恙眯起眼睛,眸内寒光一闪,“你说徐平生元婴了?”
“亲眼所见,绝无虚假。”修士道。
谢无恙冷笑一声,“甚好。”
就连乌寒枫也不过是个元婴后期,未曾想他教出的徒弟竟是如此天赋异禀。
元婴期,下境界再无敌手。
如此一来,怕是这徐平生对大比榜首势在必得了。
“多谢几位仙友,”谢无恙敛了眸中情绪,“如此说来,我也就放心了。”
“你那师兄确实厉害。”修士感叹。
“自然。”谢无恙神色嘲讽,将手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腰间,“若是让你们这群金丹的挺到最后,传到民间,岂不是让他们以为我修真界无人了?”
与此同时,腰间的手飞速抽回,一张符纸贴在了修士的嘴上,发出一道灵光。
“唔——”修士瞳孔睁大,双唇紧闭,发出几声呜咽。
谢无恙不曾搭理,眯眸在其他几人之间瞧了一通,“几位仙友的门派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常思己过,莫论人非’吗?”
几名修士脸色涨红,无人敢发一言。
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无恙里利落转身,扬长而去。
—
第一场比试,持续了整整十日。
千名修士相斗,各种术法招式令人眼花缭乱。
一连几日,谢无恙都站在观台上,到了最后,他看见了高台上金光横幅上的晋级弟子名单。
不多不少,五百人。
第二场比试,取其一百。
高台之上,不知何时放了面一人高铜镜,正对诸位掌门坐席。
谢无恙心不在焉地瞥了眼莲雾掌门的坐席,只瞧见了坐在上面的江临,江疏桐却不知去向。
江疏桐对江临的敬重众仙门有目共睹,且掌门之位是从江临手上让出,江疏桐若是有什么事无法到场,托他代为主持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皆是这般认为,哪怕心中有疑问,也不敢轻易问出。
唯有乌寒枫,淡淡瞥了江临一眼,冷嗤一声,“贵派的掌门竟是这般不知轻重?数千修士其聚于此,为的不过是瞻仰道贺,如今新掌门却无故不到场,可是太过肆意妄为了些?”
江临心平气和,“后山结界破损,阿疏前往修补,无法现身。望乌掌门海涵。”
“怎得这般巧?莫不是有人妒忌江掌门少年英才,刻意为之吧?”乌寒枫语调讥讽。
换做往常,江临怕是早就黑了脸,今日却异常和颜悦色,含笑摇头,“应当不会。”
乌寒枫没再说话,不禁打量起了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