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刀客,”凌剑锋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是黑风寨的二当家?”
“是。”老周点头,“以前是关外的马匪,一手大刀使得狠,官府通缉了三年,没想到躲进了这深山。”他顿了顿,看向凌剑锋的左肩,“这伤……得赶紧找大夫。”
“不用。”凌剑锋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是苏轻晚给的清毒散,倒出些粉末往伤口上撒,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吭声,“比这重的伤都受过。”
老周知道他的性子,没再劝,只是让人牵来匹马:“我让人送你回洞口,这里的事交给我就行。”
凌剑锋刚要拒绝,就看见山道上跑来个人,穿着灰布衫,跑得气喘吁吁,是张雅君派来的。
“凌大哥!不好了!”那人气喘吁吁,“苏姑娘……苏姑娘被人掳走了!”
凌剑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瓷瓶“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谁干的?”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刃。
“不知道!”来人急得满脸通红,“我回去的时候,洞口只有张姑娘和那个小姑娘,苏姑娘不见了,地上有滩血,还有个……还有个狼头玉佩!”
狼头玉佩。
凌剑锋摸向怀里,那枚从绸衫汉子那得来的玉佩还在,冰凉的触感硌得他手心疼。
不是黑风寨的人。
黑风寨的余孽都被捆了,不可能去掳人。
那会是谁?
“张姑娘呢?”
“追出去了!”来人说,“她说往西边的林子追了,让我赶紧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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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锋没再说话,翻身上马,动作快得像阵风,左肩的伤口被牵扯得裂开,血顺着胳膊肘往下滴,滴在马背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照顾好那孩子!”他丢下这句话,马蹄声已经远了。
老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忽然抓起账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潦草的图腾,像只展翅的鸟,旁边写着两个字:羽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西边的林子很深,树密得像堵墙,阳光都很难挤进来。凌剑锋的马跑不快,他干脆弃了马,提着刀往林子里冲,刀鞘撞在树干上,出“砰砰”的响,惊起一群飞鸟。
林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伤口流血的“滴答”声。他忽然停下,侧耳听着——前面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还有张雅君的喝骂声。
“放开她!”
凌剑锋的刀更快了,拨开挡路的树枝,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空地上,张雅君被三个黑衣人围住,她的长枪断了半截,身上添了几道伤口,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那里没有苏轻晚。
“苏轻晚呢?”凌剑锋的声音像惊雷。
张雅君看到他,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他们把她带走了!往林子深处去了!这三个是绊子!”
三个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羽族的图腾,手里的弯刀闪着幽蓝的光,像是淬了毒。他们看到凌剑锋,对视一眼,忽然分出两人攻向他,剩下一人缠住张雅君。
凌剑锋的刀没出鞘,只是侧身避开攻来的弯刀,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一人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断了,弯刀落地。凌剑锋顺势夺过刀,反手刺进另一人的咽喉。
动作快得像眨眼。
剩下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被张雅君抓住机会,半截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往哪走了?”凌剑锋问,声音里的急切压不住。
张雅君指向林子深处,那里有片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他们进了那片雾!我追了几步,里面有瘴气,不敢再进!”
凌剑锋看向那片雾,雾气里隐约有黑影在动,还传来隐约的哨声,不是竹哨的破音,是种尖锐的、像鸟叫的哨声。
“你在这等着,我去。”
“不行!”张雅君拉住他,“你的伤……”
“别管。”凌剑锋甩开她的手,刀出鞘,寒光劈开眼前的空气,“她要是有事,我拆了这林子。”
他冲进了雾里。
雾气果然带着瘴气,辛辣的味钻进鼻孔,呛得他咳嗽,左肩的伤口更疼了。他握紧刀,刀身的寒光在雾里撕开条口子,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地上有血迹,是苏轻晚的,一滴,两滴,像串引路的红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