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举着布偶跑过来,布偶上的图腾在阳光下亮得惊人,金红交织,像团小太阳。“爷爷你看!它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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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笑着点头,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凌剑锋靠在老槐树下,看着这一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刀鞘上的铁环偶尔碰撞,出轻响。
他忽然想起张雅君的话。
“有些东西,比刀更能镇住场子。”
比如老汉手里的竹哨,比如狗剩眼里的悔意,比如小姑娘举着的布偶图腾。
这些东西,没有刀快,却比刀更长久。
风穿过林子,带来远处的蝉鸣。老汉牵着儿子的手,赶着老黄牛往回走,车斗里的草药重新捆好,晃悠悠地颠簸着。小姑娘坐在车后沿,举着布偶对着太阳,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凌剑锋的刀,始终没再出鞘。
因为他知道,此刻林子里的声音,比刀声更动听。
那是竹哨的破音,是父子的对话,是布偶图腾在阳光下的轻响。
这些声音,才是真正能扎根在土地里的东西。
比任何刀光都要锋利,比任何威胁都要有力。
林子里的蝉鸣渐渐歇了,日头斜斜地挂在树梢,把影子拉得老长。
凌剑锋还靠在老槐树下,手里转着那枚狼头玉佩——绸衫汉子跑得急,把这东西落下了。玉佩上的黑宝石在夕照里闪着冷光,像只盯着猎物的狼眼。
“这玩意儿留着没用。”张雅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小姑娘带的点心,“黑风寨的东西,沾着晦气。”
凌剑锋把玉佩抛了抛,又接住:“有用。”他指尖在狼眼宝石上敲了敲,“至少能让某些人知道,这里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张雅君笑了笑,没再劝。她太清楚凌剑锋的性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把每件事都刻在心里。就像他刀鞘上的铁环,每次碰撞都在数着日子,数着那些该还的债,该守的诺。
小姑娘抱着布偶跑过来,布偶上的金红图腾被夕阳染得更艳,像要烧起来。“凌大哥,爷爷让我问你们要不要去家里吃饭!他说要杀只老母鸡!”
“不去了。”凌剑锋把玉佩揣进怀里,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我们还得回洞口收拾东西。”
“那我把点心给你!”小姑娘把布包往他手里塞,布偶被她夹在胳膊下,图腾蹭着凌剑锋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娘说这个甜,你肯定爱吃。”
凌剑锋没接,只是用刀鞘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留着自己吃。”
小姑娘嘟着嘴,又把布包递给张雅君,这次没再推辞。张雅君拆开尝了块,是桂花糕,甜得清润,带着点山野的香气。
“老汉的手艺不错。”她递了块给凌剑锋,“比城里铺子卖的还地道。”
凌剑锋咬了一口,没说话。桂花的甜混着草木的腥气,倒比任何珍馐都让人踏实。
往洞口走的路上,撞见老汉牵着牛往回赶,狗剩跟在旁边,低着头帮父亲拢着散落的草药。看见他们,老汉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凌剑锋。
“小哥,这是俺家晒的笋干,不值钱,带着路上吃。”他黝黑的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沟壑,“今天的事,真要谢你……俺家狗剩,以后肯定好好种地,再也不跟那些人混了。”
凌剑锋接过纸包,笋干的清香透过油纸渗出来。“看好他。”他只说了三个字,却比千言万语都重。
老汉连连点头,又拽了拽狗剩的胳膊。狗剩红着脸,瓮声瓮气地说了句“谢谢大哥”,头埋得更低了。
回到洞口时,苏轻晚正坐在石榻上翻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越。看见他们回来,她合上书笑了笑:“听小姑娘说,你们把黑风寨的人吓破胆了?”
“一群杂鱼而已。”凌剑锋把笋干递给她,“明天炖汤。”
苏轻晚接过来,指尖触到油纸的粗糙,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有个穿青布衫的人来过,说找你,见你不在就留下个木牌。”
石桌上放着块巴掌大的木牌,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急”字,边缘还沾着点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策马赶来,连擦都来不及擦。
凌剑锋的目光在木牌上凝了凝,铁环碰撞的轻响突然停了。
“人呢?”
“说在山脚下的茶寮等,让你回来就去找他。”苏轻晚看着他的脸色,补充道,“看打扮像官府的人,腰间挂着腰牌。”
张雅君捏着桂花糕的手顿了顿:“官府?这个时候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