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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影阁首领（第2页）

凌剑锋的刀劈向凹槽，想把玉佩取出来，却被一股巨力弹开。洞深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响，石壁开始震动，那些嵌在石壁里的“嵌合体”不知何时已追到潭边，正踩着燃烧的水面过来，锁链在火里拖出长长的火星。

“看来只能进去了。”凌剑锋的刀插在地上，稳住摇晃的身体，“不管里面是什么，总得有人去斩了它。”

苏轻晚抹了把脸上的灰，从袖中抽出匕：“我跟你去。”

张雅君捡起地上的锁链，将一端缠在手腕上：“好歹我也是镇北军的人，没道理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去拼命。”

火光渐弱，水面的蓝火快要熄灭，水蛆的惨叫也低了下去。洞深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像敲在每个人的骨头上。

凌剑锋的刀再次出鞘，寒光在黑暗中划了道孤线，像在说：

“走。”

洞口的“脸”张开嘴，喷出的不是气，是雾。

白森森的雾，裹着腥甜的味，一沾皮肤就烫。凌剑锋挥刀劈开雾团，刀风里卷着细小的火星——那是刚才水面燃烧的余烬，此刻成了唯一的光源。

“跟紧。”他的声音被雾揉得沉，刀身在雾里拖出银亮的轨迹，像在织一张网。

张雅君攥着锁链，链节磕在石壁上，“当啷”声被雾吸走大半，听着像隔了层棉花。她时不时回头看苏轻晚，女孩的脸在雾里时隐时现，脚踝的青黑又重了些，却咬着牙没吭声。

“里面有心跳声。”苏轻晚忽然说，声音飘，“不是一个，是很多个，叠在一起。”

话音刚落，雾里就传来“咚”的一声，像巨锤砸在胸口。三人脚步同时一顿，凌剑锋的刀瞬间指向左侧——那里的雾在动，不是风吹的，是被什么东西搅动的。

“沙沙”声又响了，比在溶洞里更密，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在爬。凌剑锋忽然拽过张雅君的锁链，猛地往左侧甩去。锁链穿过浓雾，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缠住了什么东西。

他顺势一拉，锁链绷紧，雾里爆出刺耳的嘶鸣，接着是骨头碎裂的脆响。拽回来时，锁链上缠着几截灰白色的肢体，像被捏碎的陶俑。

“是影阁用活人炼的‘雾傀’。”张雅君摸着链节上的黏液，指尖凉，“他们把抓来的村民泡在瘴气里，等皮肉化了，只剩骨头和筋，再灌进邪术，就成了这东西。”

苏轻晚忽然捂住嘴，猛地弯下腰——她闻到了熟悉的甜香，比潭边的更浓，是瘴气的味道。脚踝的伤口开始痒，像有虫子要钻出来。

“撑住。”凌剑锋的刀面贴在她的伤口上，冰冷的铁意暂时压下了痒意，“到了祭台，或许有解药。”

雾渐渐淡了，前方露出一片红光，像被血浸透的布。心跳声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痛，仔细听，竟能辨出节奏——和人临死前的最后几下心跳一模一样。

红光里，果然有座祭台。

青黑色的岩石垒成的，高约三丈，上面插满了骨矛，矛尖挑着干瘪的尸体，像一串串风干的果子。祭台中央跪着个黑影，背对着他们，身形佝偻，手里握着根权杖，杖头是个骷髅，眼眶里燃着绿火。

“终于来了。”黑影缓缓转身，声音像磨石擦过锈铁，“我还以为，要等你们被雾傀啃成骨头才肯露面。”

是影阁的领，那个总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此刻面具摘了，脸上坑坑洼洼，像被强酸腐蚀过，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两盏鬼火。

“蚩尤的祭品，凑齐了吗？”凌剑锋的刀指向祭台边缘——那里躺着十几个村民，气息奄奄，清溪村的小姑娘也在其中，怀里还抱着那个布偶。

“快了。”领举起权杖，骷髅眼眶里的绿火猛地窜高，“只要把这丫头的血滴进祭台裂缝，蚩尤大人就能借她的身体复生。毕竟，她是蚩尤的直系后裔，血脉最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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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吓得浑身抖，却死死抱着布偶，布偶肚子上的图腾在红光里闪着金光。

“你错了。”苏轻晚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很清，“这图腾不是钥匙，是封印。当年蚩尤被黄帝打败，后裔为了自保，才将封印绣在布偶上，世代相传，就是为了防止他复活。”

领狂笑起来，笑得脸上的坑洼都在抖：“小姑娘，你知道什么？这分明是唤醒他的信物！”他猛地将权杖戳向祭台，裂缝里立刻涌出浓稠的黑血，顺着沟壑流向小姑娘。

“动手！”凌剑锋的刀直劈领，张雅君的锁链同时甩向祭台边缘，想把村民拉回来。

但晚了。黑血刚沾到小姑娘的衣角，她怀里的布偶突然炸开，金光冲天而起，祭台剧烈摇晃，那些骨矛上的尸体纷纷坠落，在地上拼出一个巨大的图腾——和布偶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狰狞。

领的权杖“咔嚓”断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金光中的小姑娘：“怎么会……”

金光里，小姑娘身上的红棉袄渐渐变成金纹黑袍，怀里的布偶碎片凝聚成一柄青铜剑，落在她手中。她的眼睛睁开，不再是孩童的怯懦，而是带着一种跨越千年的冷冽。

“先祖的封印，岂容尔等放肆。”

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祭台的黑血开始倒流，领被金光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冒出黑烟，出凄厉的惨叫。那些雾傀在金光中融化，连雾都被染成了金色。

凌剑锋趁机砍断绑着村民的绳索，张雅君抱起昏迷的苏轻晚，刚要退开，却见领临死前将半截权杖掷向小姑娘——那里藏着枚毒针，闪着幽蓝的光。

“小心！”凌剑锋飞身扑过去，毒针没入他的后背，他却一把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刀反手刺穿了领的咽喉。

金光渐渐散去，小姑娘变回原样，抱着断成两截的布偶，看着倒在地上的凌剑锋，眼泪掉了下来。

张雅君急忙查看伤口，毒针通体乌黑，针尖还在冒泡。“是‘蚀骨散’，半个时辰就会……”

“别慌。”凌剑锋咳出一口血，指了指祭台裂缝，“那里……有龙涎……”

祭台的裂缝里，果然渗出几滴金色的液体，像融化的阳光。张雅君刚要去接，苏轻晚忽然醒来，挣扎着说：“龙涎能解百毒……但要用诚心……”

小姑娘捧着布偶碎片，跪在裂缝前，轻声说：“先祖，求您救救他，他是好人。”

金色的液体忽然涌了出来，滴在凌剑锋的伤口上，乌黑的毒针瞬间化作青烟。

凌剑锋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张雅君的脸，苏轻晚的笑，还有小姑娘举着的布偶碎片——上面的图腾，在晨光中闪着柔和的光。

洞外传来了鸟鸣，雾彻底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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