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雾里的绿光不止一对。
是一群。
“嗷——”
兽吼穿透浓雾,营地的哨兵立刻吹响了号角,“呜呜”声撕不破雾,却能让营里的人醒过来。
凌剑锋的刀出鞘了。
刀光在雾里亮了一下,像闪电,快得让人看不清。
第一只雾兽扑过来时,它的翅膀还没扇到凌剑锋的脸,头就掉了。
血喷在雾里,雾更浓了,带着腥甜。
“保护兵符!”苏轻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匕在雾里划出银线,刺穿了另一只兽的眼。
营里的士兵也冲了出来,枪阵排开,枪尖对外,火光映着枪尖,像一排小太阳。
雾兽怕光,迟疑着不敢上前。
“放箭!”老兵嘶吼着,箭矢带着火,射向雾深处,雾被烧出一个个洞,洞里露出更多绿光。
“它们在等天亮。”凌剑锋说,“天亮雾散,它们就会躲进山里,等下一个雾夜。”
“那我们就等天亮?”苏轻晚的匕上,血珠顺着刃滑下,滴在地上,“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
凌剑锋看了眼兵符,兵符烫得像块烙铁。
“它们的老巢,在雾最浓的地方。”
雾最浓的地方,是山后的乱葬岗。
影阁以前在这里埋过不少死人,后来就成了雾兽的窝。
凌剑锋带着十名士兵,苏轻晚跟在他身边,匕上的寒光比雾还冷。
乱葬岗的土是黑的,埋着的骨头都着青。雾兽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看不见影子,像藏在土里的鬼。
“兵符在烫。”凌剑锋忽然停步,兵符的烫意集中在左侧,“那边有东西。”
左侧是棵老槐树,树干空了,像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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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绿光一闪。
凌剑锋的刀劈过去,树洞里出惨叫,一只雾兽掉了出来,翅膀还在扑腾,头却已经分家。
“不止一只。”苏轻晚的匕刺向树顶,那里有翅膀扇动的声音,“它们把窝筑在树上。”
士兵们举着火把,照亮了槐树的枝桠,枝桠上挂着十几个黑影,都是雾兽,正睁着绿眼往下看。
“点火!”
火把扔过去,树枝烧起来,火光照亮了乱葬岗,也照亮了树下的东西——
是个坑。
坑里埋着的,不是人骨。
是铁。
是影阁的兵器,堆成了山,上面爬满了藤蔓,藤蔓上开着血红色的花,像一张张嘴。
“这些兵器,都淬了雾兽的血。”苏轻晚扯断一根藤蔓,花汁溅在手上,立刻起了泡,“影阁在养它们,用兵器喂它们。”
凌剑锋的刀,忽然指向坑底。
坑底,有块石板,石板上刻着字。
是影阁的密文。
苏轻晚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些扭曲的符号,脸色渐渐白:“他们在计划……用雾兽毁了关隘。”
关隘是镇北军的根基,一旦被毁,北方的蛮族就会南下,中原将成炼狱。
“什么时候?”
“月圆之夜。”苏轻晚指着石板上的月亮图案,“就是今晚。”
今晚,月正圆。
回营的路,雾更浓了。
士兵们的脚步很沉,枪杆在抖。他们都知道,守不住关隘,家就没了。
“我们去关隘。”凌剑锋说。
“可是……”老兵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镇北军的枪,不是烧火棍。”
关隘在黑山最险处,城墙是石头砌的,高三丈,上面刻着镇北军的血。凌剑锋小时候,曾在这里听老兵讲过,百年前,第一代镇北军就是靠这关隘,挡住了十万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