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很臭,像腐肉。
凌剑锋挥刀斩开烟雾,烟雾却像有生命,又缠了上来。
“走!”凌剑锋低喝一声,带头冲向崖口。
穿过烟雾,就是断魂崖。
崖很陡,下面深不见底,只能听到风声,像无数人在哭。
崖边有一条栈道,朽烂不堪,木板上长满了青苔,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孙正琴的声音有些颤。镇北军老统帅,是她的祖父。
凌剑锋看着栈道尽头,那里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微光。
“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
走栈道的时候,木板出“咯吱”的响声,好像随时会断。
柳如烟走在最前面,她的匕不断斩断垂下来的藤蔓,藤蔓的汁是黑色的,滴在木板上,出“滋滋”的响声。
山洞里很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洞中央,有一个石台。
石台上,绑着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东西。
他的身体已经和石头长在了一起,皮肤像老树皮,身上插着七根铁针,针上刻满了符文,正不断吸收着他的精气。
但他的眼睛还睁着,浑浊,却带着一丝不屈。
在他的胸口,有一块令牌。
镇北军的帅印。
“祖父……”孙正琴的声音哽咽了,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那人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看向孙正琴,嘴唇哆嗦着,好像想说什么,却只能出“嗬嗬”的声音。
李丽贞的净化之光立刻照了过去,金色的光芒落在铁针上,铁针上的符文开始闪烁,出痛苦的呻吟。
“没用的。”一个声音从洞外传来。
西王母走了进来,这次不是幻影,是真的。
她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权杖,杖顶是一颗骷髅头,眼睛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这七根‘锁魂针’,是用他自己的骨头炼的,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开。”西王母笑着说,笑里全是残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剑锋的刀,指向西王母。
“为什么?”西王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因为他不肯归顺我,不肯把镇北军的兵符给我。他说,镇北军守护的是天下,不是一个女人的野心。”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刀。“他还说,他的后人,会杀了我。所以我就把他留在这里,让他看着,看着我怎么把他的后人,一个个变成他这样。”
孙正琴的剑,已经指向了西王母的咽喉。“我杀了你!”
“来啊。”西王母张开双臂,像在迎接。“你杀了我,他也活不了。这锁魂针,会随着我的死,一起钻进他的心脏。”
孙正琴的剑,停在了半空。
她的手在抖。
凌剑锋看着石台上的老人,看着他胸口的帅印,忽然说:“兵符,是不是在帅印里?”
西王母的脸色变了一下。“是又怎么样?”
“镇北军的兵符,能号令天下镇北军的残部,对吗?”凌剑锋说。
“你想干什么?”西王母的声音有些冷。
“我想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镇北军。”凌剑锋的刀,忽然斩向石台上的帅印。
刀光落下,帅印裂开。
里面没有兵符,只有一块玉。
一块黑色的玉,上面刻着一个“北”字。
玉一离开帅印,就开始烫,出黑色的光芒。
石台上的老人,忽然出一声长啸,声音虽然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那些锁魂针,开始剧烈地颤抖,上面的符文,正在一个个消失。
“不可能!”西王母失声尖叫。“镇魂玉怎么会在他手里?”
凌剑锋看着那块黑石,忽然明白了。
镇北军的兵符,不是一块,是十二块,对应着天下十二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