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不会凉,因为秦休知道,总有一个女人会细心的替他将食物保存好。
就算他一夜不归、两夜不归,回来的时候总有热菜。
回去之后,九千仙再不与秦休提及山上的事情,仿佛二人从未发生过什么,平淡的如一汪春水。
秦休的心也平静下来,距离生死大关前的几日,他的心却出奇的安宁。
接下来的几日,山洞外都下着淅淅沥沥的毛毛小雨,如落在身上的飘絮。
秦休总是会离开山洞,或是陪苏鹿鸣,或是陪郁楠安在雨中散步,从早上出去,而后走到很远,再走回来,一走便是一天。
这样下来,身上自然都湿了。
秦休不喜欢弄湿衣服,如果是死,他也希望干着体面的去死,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想着,所以不知为何就要走到雨中,做出一些与自己喜好习惯大不相同的事情。
陪他出门散步的一般是两位妻子,偶尔是小情人,有时秦休心血来潮想和九千仙出门,对方总是会脱口而出一些挑逗的荤词,叫秦休退避三舍。
不过这两日他倒并未看见林紫檀和谢依依,那两个小丫头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整不死活蹦哒,这也不奇怪。
今日仍旧下着雨,雨更大,地面有些潮湿泥泞。
秦休陪郁楠安无声的走了一路,郁姐姐沿路找了很多虫子,更是灵机一动搬开大石,祸害生活在下面的小生态环境。
他们回到山洞时,九千仙笑着招呼郁楠安,说要将那些被抓来的蚯蚓、球妇鼠、蜈蚣等受害者放到花盆里养着。
临走时,九千仙还对秦休眨了眨右眼。
于是秦休不明所以的向着山洞右侧走去,那里盖有一间崭新木屋,与墙体相接,似乎是存放杂物的空间。
秦休推开房门,昏暗中嗅到一丝熟悉的香韵。
每个女子的体香都不相同,即使相仿,熟知的人也能察觉其中大奥妙,秦休只心神微动,已然知晓等他的人是谁。
他并未看向那片黑暗,点燃蜡烛,驱散身上雨水的冰冷潮湿。
烛光摇曳,仅能照亮方寸。
秦休的衣角是水,发鬓是水,他披散着头发,眉宇间落有水渍,在蜡烛下如同凝固的火星。
他的身上点着冰冷的火,那黑暗中泛着微光的女子则仿佛是世间最为炽热的颜色。
那是一袭他记忆最为深刻的流金色火红长裙,如云鬓裁剪而下的紫发只配着一支步摇,已是少女能够想出最有女人味的打扮。
少女翘着比例极长的雪白大腿,明眸望着身前的男人,先一步开口问道:“我是不是按照大家闺秀那样戴凤冠好看点?不过那东西好笨重的样子,你说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头皮扯下来?”
她不说话时,本是明艳动人的青春少女,此时一开口,秦休那颗滚烫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大师,您不说话会死吗?”
秦休说着,为她扶正有些移位的步摇。
毕竟他们老夫老妻有许久没有单独相处,今日见林紫檀换上阴阳门的嫁衣,秦休也甚是怀念。
他两步向前,就要去解林紫檀胸前衣襟,林紫檀抬起笔直修长的大腿,玉珠晶莹的脚趾抵在秦休胸口,将他向后推去。
“急死你的,现在又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人,起码也要等一会儿,等我把正事说完。”
经林紫檀提醒,秦休才注意到,少女腰间同样别着一柄漆黑的怪剑,是魔剑太来。
他困惑道:“你们这是……姐妹同心?有什么正事能让你们在一块?”
林紫檀轻抚剑柄,没有回答秦休的问题。她低眉看着腰间的剑,睫毛修长,在烛火下轻颤。
这一刻,秦休忽然觉得林紫檀不是林紫檀,起码不是自己认识的林紫檀,不是自己的妻子,那她究竟是谁?
等到林紫檀抬起眼眸时,他知道了,因为那是一双精粹而冰冷的眼,她握住手中的剑,仿佛剑中的剑灵取代了她原本的意识,仿佛她与剑融为一体。
秦休怔住了,柔声道:“这几天去哪了?”
那双冰冷的眸子不过转瞬即逝,林紫檀又还是那个俏皮的少女,颇为得意骄傲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相公夸奖,不论她境界如何、造诣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
她吐了吐粉舌,将故事的原委从头说罢。
秦休已从九千仙那里得知了东海的往事,现在由林紫檀将其余的部分补全,疑惑道:“遗迹的封印被解开,那谢雪怡应该不再需要魔剑太来,也不应该再找我们麻烦才是。”
可是这样的猜测刚说出口,他立即意识到有遗漏之处。
林紫檀也知道,他二人注视着彼此,默契的开口:“谢霜韵?”
谢雪怡若是回去北域,定然要掀起巨大风波,谢霜韵更是会与她不死不休,而秦休也会与之为敌,或是在这里,或是在北域,总是要面对的!
林紫檀松开握住剑柄的手,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嬉笑道:“小哥,想学吗?独孤老人的剑术?”
那是沈过之毕生追求的剑术,定然要比东海剑道更为高深莫测。
这或许是他们打败谢雪怡和断剑侯鲤渊的唯一办法。
秦休蹲下身子,捧起林紫檀一只粉白的玉足,手指在如珍珠粉嫩的脚趾间拨动。林紫檀面靥微红,鼻息冷哼,嘴角勾起隐晦的笑。
“将本小姐服侍好了,什么剑法都传授给你!”
“把大小姐您服侍好,我还有体力练剑吗?”秦休想到每每在床上鏖战,自己都是一副丧权辱国的模样,丢人,却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