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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从二十年前父亲被构陷通敌、满门获罪开始,母亲为证清白身陷囹圄,最终带着幼弟溺毙寒潭…刘昶,这个三皇子座下最阴毒的爪牙,就一直是那只推动血腥棋局的黑手!他不仅参与了当年的构陷,更是母亲惨死、幼弟夭折的直接执行者!甚至,他一直在利用自己,利用母亲遗留的烽烟之秘,利用这烛龙骸骨…他所图谋的,绝不仅仅是权势!
>“啊——!”
>压抑到极致的悲愤与暴戾冲喉而出,化作一声穿金裂石、饱含血泪的狂啸。声浪裹挟着烛龙凶威,震得洞顶惨绿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砸入下方死寂的寒潭,激起大片墨色的水花。
>背上的洛桑被他突然爆发的凶戾之气激得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淡金。她强忍剧痛,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萧烬剧烈颤抖的手臂:“萧烬!冷静!烛龙之力在噬你的心魂!”
>那枯瘦老僧也猛地抬首,浑浊双眼中精光暴涨,手中那串烽燧念珠红光急闪,口中急速诵念起一段更加艰深晦涩的经文。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萧烬狂暴的心神之上。
>“嗔火焚心,烬灭无明!施主,你母亲温阮以身为烽燧,燃魂三百载,岂是让你在此地被仇恨蒙蔽,沦为凶兵傀儡?!”
>“母亲…”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萧烬狂暴的杀意为之一滞。脑海中闪过刑堂地底,母亲那被三百道焚城令锁链禁锢、却依然挺直脊梁、剑指苍穹的残魂身影。她那句“烬儿,该烬骨重燃了!”的呼唤,穿越时空,在此刻异常清晰地回响。
>是啊,母亲忍受了何等酷刑,谋划了何等深远,岂是为了让他被仇恨吞噬?烬骨重燃,焚尽的是罪孽,重铸的是乾坤!
>他剧烈喘息着,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力量,眼中熔岩般的赤金光芒艰难地一点点褪去,留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决绝。皮肤下暴凸的暗金流纹缓缓平复,但那刻骨的恨意,却沉淀到了骨髓最深处,凝成了比万年玄冰更坚硬的杀心。
>“大师…”萧烬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已无狂躁,只剩下淬火寒铁般的冷硬,“当年寒潭水闸崩塌,是意外,还是…”
>“蓄谋。”老僧斩钉截铁,枯槁的手指指向壁画水牢一角。随着他指尖移动,念珠红光聚焦,那一片区域的苔藓无声剥落,露出更清晰的细节——水闸巨大的齿轮枢纽处,一道崭新的、人为破坏的斩痕,赫然在目!痕迹的走向,竟与金错刀门“断水式”的刀路完全吻合!
>“金错刀门,本就是三皇子蓄养于暗处的利刃。”老僧收回手指,捻动念珠,红光黯淡下去,壁画也重新被苔藓覆盖,“萧夫人温阮知晓的秘密太大,她必须死,而且要死得…无声无息,与她那身怀的‘前朝余孽’血脉一同葬身寒潭。”
>前朝余孽血脉?萧烬心神再震。母亲温阮…前朝遗脉?
>“那…我弟弟?”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老僧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枯寂的眼神望向那片死寂的墨色寒潭:“尸骨…无存。只有…滔天的怨念,与这潭水同腐…方才那水魅,其核心怨念,便是源于那无辜婴孩坠水瞬间的极致恐惧与…对岸上凶手的滔天恨意…女施主鲛皇血脉,灵觉通幽,故能引动其残念显化…”
>尸骨无存!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萧烬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小身影,在冰冷刺骨、翻涌着浓密黑发的污水中无助下沉的画面…母亲当时该是何等的绝望!
>再睁眼时,所有情绪都已冰封,唯余一片深沉的、足以焚毁九州的暗火。他转向气息微弱的洛桑,看着她胸前被自己狂暴气息牵动、又渗出血迹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与更深的决然。他撕下最后一截相对干净的里衣,小心地重新为她按压止血。
>“大师,”萧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如何离开此地?刘昶…和三皇子,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十倍,百倍!”
>老僧看着他眼中那沉淀的、不惜燃尽一切的疯狂与冰冷,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悲悯,似了然。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地下湖对面一处被巨大钟乳石半遮掩的幽暗水道:
>“此水…通皇陵‘罪渠’,渠尽…是西郊乱葬岗。”他顿了顿,捻动念珠的手指停在了一颗刻着特殊烽燧标记的珠子上,“出乱葬岗向北三十里…寒山…有座真庙。庙后…断塔下…有老衲一位故人…或许…有你想看的东西…”
>“何物?”
>“永昌十三年…兵部武库司…军械调拨…存档副本。”老僧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以及…当年监造寒潭天牢水闸…工匠名册…和…一份未及送出的…验尸格目!”
>军械!水闸!验尸!
>萧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这三样东西,正是钉死刘昶、乃至撕开三皇子伪善面具最直接的铁证!
>“大师…究竟何人?”萧烬沉声问道。能知晓如此宫廷秘辛,深藏此地,更握有如此致命的证据
;副本…
>老僧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淡泊、仿佛看透一切的笑容,他缓缓合上双目,手中那串烽燧念珠的红光彻底熄灭,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墙角朽木,生机微弱几近于无:
>“不过一…早该死于永昌十三年寒潭水闸下的…守册老吏…苟延残喘…等一个…能掀翻这棋盘的人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不可闻。只有那串黯淡的念珠,还被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仿佛攥着最后一点未烬的火星。
>萧烬对着那枯寂如朽木的身影,深深一揖。这一揖,谢其解惑,谢其护持,更谢其留存的那一线燎原之火。
>他不再犹豫,将怀中那柄带着诅咒也带着半幅海图的逆鳞刃紧了紧,小心背起气息越发微弱的洛桑。目光扫过那片吞噬了母亲和幼弟的墨色寒潭,那里,几缕湿漉漉的黑发无声地漂浮着,空洞的眼窝仿佛仍在怨毒地凝视。
>萧烬的眼神冰寒刺骨,对着那片死水,也对着这吃人的庙堂与江湖,无声地立下血誓:
>“这债,这血,这寒潭…我萧烬,会一寸寸地…烧干它!”
>他转身,义无反顾地踏入那条通往罪渠的幽暗水道。冰冷刺骨的地下水瞬间淹至腰际,寒意刺骨,却无法冻结他胸腔中那团名为复仇与清算的熊熊烬火。
>黑暗的水道吞噬了他的背影,只有那柄逆鳞刃的刀鞘在幽暗中,偶尔闪过一丝幽蓝的微光,如同深海中指引归途的灯塔,也如同…焚城烈焰点燃前的第一颗火星。
>(寒潭死水倒映着残寺孤灯,水面黑发如毒蛇般无声聚散。枯僧手中念珠一颗颗崩裂,刻着“永昌十三年寒露”的最后一粒滚入水中,水面骤然浮现三百座焚城的倒影——塔下埋着的不是卷宗,而是当年溺毙婴骸口中紧咬的半块兵符,符上烙着“阮烬”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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