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桑娘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一句,“叫他归拢至马车里时,给我小心仔细着些,”别给她首饰耳铛,弄坏了。女引使低声喏了一句,然后领着卑谦弯身,一声不语的女仆使们,缓缓退了出去。桑娘看完耳珰首饰,唤女引使们退下,只留下一个竞拍叫价女仆使,在屋子里伺奉。这时候楼下竞拍宴会,正巧步入了一个高-潮节点。忍不住提着裙摆,缓缓踱步过去,将三楼这间幽阁坊小窗户,又推搡开一些。桑娘低头往下窥看,楼底下,那拿着一枚小小,袖珍金锤子的貌美女子,抬起皓白手腕,侧身轻轻敲打一下身旁铜锣,眸色凝转,弯笑着道,“这件“天级丙等”,流彩暗花云锦衫,骆家骆大小姐出价至三万四千两,可还有其他小女君要跟价,这衣裳难得,各位小女君可以在跟一些价,只此一件,独世唯一的流彩锦衣,很划算值当竞拍到家中穿戴收藏的,”天级丙等,霓裳阁里的东西,只要占上“天级”二字,就必然不会是凡尘俗物。世家美妇,小女君们,也都更愿意为“天级”竞拍品,趋之若鹜买单。可今日“天级乙等”,还未出,三万四千两,拍一件“丙等之物”回家,已经是极限了。众家小女君们还在咬着唇瓣,犹豫着,她们还想留出银两,再等一等天级一等的拍卖品。不想将大部分银两,浪费在一个丙等之物上。见此状,桑娘勾过一枚白色珠花,在细白指尖转过一圈,轻轻投掷下去,偏头示意一下旁边,专门负责伺奉客人喊价竞拍的女仆使,她比了个手势,女仆使会意,朝下轻轻喊了一个数字,“五万两。”五万两!!一片哗然!!众家美妇和小女君们,顷刻之间,将视线投注在三楼“幽阁坊”,那间许久未曾亮灯过的阁坊里。幽阁坊,竟然是幽阁坊!五万两是一道红线,是众家美妇和小女君们,对霓裳阁天级丙等拍品,出价最多红钱,再多都不会多至这道红钱,毕竟它只是区区“丙等”,再漂亮靓丽,它也只是天级丙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有天级乙等以上,她们才会狠下心,挥霍大笔银两,毕竟霓裳阁不止衣裳,会分出“甲乙丙丁级”阶级之分,还有珠宝耳珰,男子腰封玉饰等等物什,若每一件都拍出这样天价来,那么不论多少家底,也不够这些美妇和小女君们挥霍的,而“幽阁坊”又是一个时髦风向标,谁也不知道,这间常年包下这间“幽阁坊”的贵人,是从何方神圣,只知道她大手笔在霓裳阁挥霍了许多银两,非常豪阔,有无人敢惹她,这霓裳阁最初,就是这幽阁坊里的女君,大手笔挥霍给噱头,炒热追捧出来。霓裳阁名头打响出来以后,这幽阁坊里贵人,依旧热衷参与竞拍,凡是经她竞拍之物,事后无不私下交易出天价。从霓裳阁竞拍回家拍品,本就是天价,私下竟还能交易出天价!说是收藏升值之物,算作另一种投资,不为过,既能貌美如花,还有派头面子,又能投资,何乐而不为,是以一般只要幽阁坊里那位,投掷珠花拍下什么,这些美妇和小女君们,总会跟风热情追捧。经过这样一热情追捧,往往那件拍品,又会比之以往,翻出数价之倍。但她们一点都不担心,因着私下能交易出更高天价。只是许久都未曾,再见过那间幽阁坊,亮起笼灯,众家美妇和小女君们,都要以为那间幽阁坊里的女子消失了,没想到这许久之后,竟又出现,投掷珠花,用五万两纹银,将之拍下,这丙等拍品,难不成有甚么独特之处,私下又能升值?想到此,各家美妇和小女君们,纷纷迫不及待投掷珠花,竞拍叫价,“五万一千两。”“五万三千两。”“五万八千两。”“六万一千两……”眼瞅着这间拍品竞价越来越高……清香坊,骆家大小姐,包间阁坊,侍女抬眸见到幽阁坊,竟然亮起笼灯,赶忙回身,走到自家姑娘身旁,凝重道,“大小姐,幽阁坊亮灯了。”“喊价五万两,”侍女踌躇,“旁家小女君,亦是跟风追捧叫价,已经到六万两纹银了。”骆情拨弄耳珰的细白指尖一滞,白皙精美脸庞上,忍不住闪过一丝丝狰狞,她咬唇,暗骂,“真是个搅屎棍。”这么些许日子不出现,偏偏挑着她好不容易攒够钱,来霓裳阁拍下一件天级卖品时,过来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