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萧漠然见天的就往这里跑,一呆呆上大半天,每每带些精致的饰品赏玩,都是女子喜欢的东西,他来了倒也不做别的,就与小镜子小梳子还有一众精怪们聊天,说些菩提本无树一花一世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大道理。君离提出过一次异议,说那萧漠然有事没事眼神总随着她转,想让他不要来了。谢无衣觉得有理,刚一点头,谁知小梳子见着,大哭了一场,说君离嫌弃它,不让它成人形,又指责谢无衣心眼小,容不得比自己优秀的人,直直嚎了一整晚,两人无奈妥协,将家里的主导权让给这满地的“大爷们。”这日,萧漠然刚来,林漠雨竟来敲门,身后还有一众弟子,个个面色沉重。“大师兄,我们要走了。”林漠雨率先开口,言语中凄苦连连,下一刻就要掉下几颗泪珠来。“为何,你们要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跟你说了也没用。”她落寞转身,留身后人一脸懵。还好圆润弟子回过头来解释:“这里实在是找不到精怪历练,唯一发现的几个还……”他瞥瞥正在蹦跳的小梳子,轻声一叹:“我们打算上山去找找,这一去,势必要在山中大战一番,不找到是不会下山的,所以也不知道要多久,特地来跟师兄你道个别。”说到此,林漠雨终于忍不住回了头:“大师兄是你答应帮我们找精怪,我们才在洛阳逗留了这好些天,可是你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我们白白耽误这么多天,现在时间来不及,才会出此下策,那山上不知可有风险,要是有大师兄在,我们就放心多了。”说罢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他还没来得及发话,君离先开了口:“你们不许上山。”萧漠然二话不说,对弟子们发话:“好,你们别上山。”“大师兄你愿意帮我们寻找?”林漠雨一喜。“不,既然君姑娘说不许,大家就不要去了。”高瘦女子一跺脚,扭头便走。圆润弟子连忙问:“为什么不许上山?”萧漠然这才想起没有问原因,遂望向君离。君离斟酌了一番:“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上山搅和,小心我们这儿的知府大人找你们麻烦,他与山林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哦,知道了,我们会和他沟通的。”弟子点头,皱着眉又朝萧漠然看:“大师兄,我再问一句,你真不陪我们吗,我们其实心里都没谱,几个师妹本来不敢上山的,但是时间是真的不多,你就陪我们去吧……”萧漠然此时浑然没听进去,他还沉浸在君离刚刚说的那句为你们好,这句话让他所有的喜悦都冲了出来,心不在焉的回应师弟:“我的确没时间,你们要去就去吧,若真遇到危险立刻来找我。”弟子无奈的叹口气,没话可说。而林漠雨见谁都劝不了他,愈加恼火,趁着没人,偷偷放了一只纸蝶。纸蝶是天尘山传递信息的工具,弟子一入门就要修习这技法,白纸剪成的蝴蝶,对着触须说上要告知的信息,再对翅膀吹一口气,那白蝴蝶就能晃晃悠悠的飞起来。只不过飞的速度很慢,弟子们的修习精湛了,能用千里传音或者幻术传像后,就不大用纸蝶了,当然以林漠雨他们这一波弟子现在的本领,还只会用这种低级的传音技能。那纸蝶飞回天尘山,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这半月里,萧漠然就差住在谢无衣家里,因为君离上次那句好话,让他振奋雀跃,心事呼之欲出,任谁都看的明明白白,他自小上山不问世事,一贯清心寡欲,而有朝一日突然掀起内心波澜,就如汪洋大海瞬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君离忍无可忍了,也或许最忍无可忍的是谢无衣的无动于衷,再不管小梳子的哭闹,在一个早晨,萧漠然又笑呵呵的站到院门口的时候,她一把揽住了谢无衣的胳膊,昂首挺胸的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一直不问我俩的关系?我们是夫妻你看不出来吗,你这样一直来叨扰有夫之妇真的好吗?”萧漠然一愣,谢无衣也一愣。萧漠然面上笑容不散:“我虽然久在山上,但你们是不是夫妻,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而且小梳子也跟我说过,你只是租住在谢先生家里。”“当时是租住,现在是夫妻。”君离靠在谢无衣的肩上:“别听小梳子瞎说,我与谢先生日久生情,没明媒正娶但已有夫妻之实,那块木头怎么会知道我们闺房之事?”眼前人惊愕,怔怔的目光来回在二人面前打量。君离就将谢无衣拉的更紧,整个人偎依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