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以我刚才说,你不要查了。”对方的声音越发的冷:“否则,你梦里的场景会成真!”秦暮惶恐的看她,各种疑问在心里盘旋,他不惧威胁,却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女子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正在此时,洞外忽而有人喘气,两个人同时走到峭壁前,看过去,都惊讶了。竟是谢无衣,他的腰上拴着一条麻绳,攀爬在悬崖峭壁之上,正艰难的朝他们靠近,神色慌张又担忧,他的衣襟残破,脸上也有好几道伤口,看见他们,大大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太好了。”说着从包袱里抛出绳索:“快,那三个小道士坚持不了多久的。”秦暮连忙捡起绳索,踌躇了一下,还是先给君离系上,趁这时机,在她耳边轻声道:“君姑娘的劝慰我听清楚了,但世间总有礼法,我偏不信妖邪能掌控人间,道长的事我管定了。”君离一笑:“那你好自为之!”好不容易,三人终于到达安全之地,君离和秦暮这才注意到谢无衣身上的伤不止表面,他的腹部还有一道颇深的划痕,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划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了救他们,是打定主意拼上命的。君离别过脸,不看他的伤口,她只望向巍峨山顶,手背上落下一滴湿润,山风一吹,便不见了。而秦暮感动不已:“我认你这个兄弟了。”谢无衣却不领情:“好说,您别随便抓我就行了。”秦暮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确定你是好人。”就在此话说完,回到洛阳城的第二天,他就又带着一众官兵,再次把谢无衣抓进了大牢。原因是三师兄弟的老大吴玉甲死了,死在客栈,胸口上被捅了一刀,尸体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这把画着春宫图的折扇,正是先前老道长从谢无衣这儿拿走的,因老道长死前紧紧握着,于是被秦暮拿到府衙做了证物存放。从义庄回来之后,有了三师兄弟做线索,秦暮觉得扇子没啥作用了,加上谢无衣还在念叨着想要来还给王掌柜,他就把折扇给了谢无衣。于是,折扇原本应该在谢无衣那里,但却莫名出现在了死者手中。死者身边还有作案凶器,一把裂口的短刀,刀柄上系着一串编织的错综复杂的红绳,特征太明显,官府很快就查到是谢无衣的。再然后,客栈掌柜亲眼目睹,谢无衣天刚亮的时候来找过三兄弟,大概一刻钟之后,又脚步飞快的推门而出,临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这一系列表象,都十分明显的证明了他有杀人嫌疑。谢无衣在大牢里叫苦不迭:“正是因为太明显,所以我才是被嫁祸的好么?”秦暮只好在旁边安慰:“我也没办法啊,我们梁大人要我抓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去查证的。”府衙偏厅。代理知府梁微澜放下茶盏,伏在案几上小睡,薄烟四起,一个人影徐徐而进,是浑身浸血的谢无衣,脸色惨白慢慢的向他靠近。他冷冷一笑,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这招对我没用。”身影停住了,却不离开。“我没打算与你为敌,而且姓何的还是我帮你教训的,此事我没干涉,是他们人类利益攻心咎由自取,牢狱之灾早就命定,只能看造化了。”他又道。苍白的脸略有失望,微微点了头,渐渐变的透明。“等一下。”梁微澜望着窗外,微眯起眼睛:“我想要鲛珠。”薄烟再起,身影渐渐消失了,小小厅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大牢里,秦暮正在一句一句的记录着谢无衣口述的事件经过。其实在夜里,他是听到家里有响动的,但因为他那里有些“特殊”的住户,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是有人潜入他家了,折扇与短刀,都是那时候被偷走的,偷走这两个东西的人,正是大师兄吴玉甲。“你既然没起床,怎么确定是吴玉甲偷的?”秦暮提出怀疑。“他自己说的啊。”谢无衣郑重回应:“天不亮的时候,客栈小二敲门传信儿,说吴玉甲让我过去,有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哼!”说到这里,谢无衣异常愤怒,咬牙切齿。他去了客栈,一推门,但见吴玉甲神秘又谄笑,手里拿着折扇,先是躬身道歉,说前去盗取师父遗物迫不得已,然后就急不可耐的询问扇骨机关从哪里开。什么机关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吴玉甲也不生气,继续赔笑,还朝床上努努嘴:“上次回城的路上,感谢先生对我们三个的保护与照顾,小人不才,看得出先生对我们家小师弟格外看重,我知道这折扇是师父从先生那里拿走的,您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秘密,只要先生说出扇骨机关,小师弟就是您的了……”说罢,走近床前掀开被子,紧闭双眼的吴玉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概是被下了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