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清欢之后,晨曦一直一言不的坐在沙上,高小芳有很多问题,但她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注意到她的犹豫,晨曦先开口说:“你想问什么?”
高小芳有些着急的说:“我和我妈····我们想知道金葵还好吗?”
“你之前说能把她救出来····”只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也不稀奇,毕竟刚刚看到晨曦和清欢大吵一架的场景,她此时才知道,在她眼里雷厉风行、无所不能的金晨曦,也有很多事情无可奈何,她并不是无敌的。
晨曦像是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我不想把她带回来,而是她本人不愿意离开金家。”
说着,晨曦回忆起在金家和金葵的第一次接触。
当时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金葵,但是早就有看过她的资料。
她复杂的身世,金家压抑的氛围,让晨曦对这个冒牌货没有憎恨,反而更多的是同情。
当时的她还在装聋卖傻,虽然她知道欣欢一眼就会识破自己的伪装,但她还是谨慎了一些。
她先是悄悄拽了拽欣欢,示意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果然欣欢一回头就甩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晨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指了指金葵,便继续装傻。
欣欢无奈的换上一张假笑脸,上前和金葵搭话。
晨曦趁机溜到了一个小客厅,等着她俩。
金葵被欣欢引到小客厅的阳台,她有些不耐烦,她本没有奢望边晟真的喜欢自己,但他故意的捉弄,使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她推开门,看到晨曦静静的站在窗边,正打量着窗外那片修剪过度的花园,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过去咆哮道:
“你跑回来装疯卖傻就是为了宣誓你是金家人,你的血统足够纯正吗?”金葵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微微向下的矜持。
晨曦闻声缓缓转过身。她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金葵,从头到脚,快而仔细地扫视了一遍,仿佛在鉴定一件物品。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自己的替代品,心里感觉怪怪的,感觉她既讨厌又有一丝可怜。
这种同情的目光让金葵感到极其不适,那是一种她从未在金家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彻底剥离了身份光环的直视。
“我对所谓的金家血统不感兴趣,我是来找你的。”金晨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切断了金葵预备好的所有咒骂。
金葵蹙起精心描画的眉毛:“你找我干什么?就算你是金家人,也不能把我赶出去,我的父亲是金家的家主。”
自己将并不被认可的身份说出口,金葵有些心虚,但她不能示弱,依然倔强的高高抬起头颅,就像谭玉珠一直以来教她的那样。
金晨曦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距离金葵仅三步之遥的地方,这个距离既不过分亲近,又充满了压迫感。她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口,话语清晰得像冰锥落地:
“我知道你是金守尊的私生子,而且还不止一个,你们是同卵双胞胎,二十多年前,金守尊以为那个已经死在金夫人手里的,你的双胞胎姐姐,让我救你出去。”
金葵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少许。
金晨曦继续,语平稳却毫不留情:“你的母亲,谭玉珠,现在正在和你姐姐在一起,如果你想去找她们,就乖乖听我的话。”
“你……”金葵的声音开始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你胡说什么?!”
“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金晨曦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金葵脸上每一丝惊惶,“被谭玉珠偷偷寄养在远房亲戚家,随了别人的姓,叫高小芳。你们很多年没见了,但你应该知道她的存在。”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金葵精心构筑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地基上。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试图维持镇定,但眼神里的慌乱已经无处遁形。这些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是金家绝不会有人提起的禁忌,是这个光鲜亮丽身份下隐藏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和恐惧。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知道的,你想毁掉我父亲,想夺走金家。”金葵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恐惧和防御。
金晨曦看着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明了。
“我是想毁掉金家,但目前还不包括你,劝你考虑清楚,是离开金家和你的母亲姐姐团聚,还是待着这里,做一辈子的笼中之鸟。”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残酷的说出最冷漠的话。
话音落下,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声,衬托着室内几乎凝滞的空气。金葵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真品”的女子,她世界在这一刻彻底碎裂,露出了底下不堪的真实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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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巴拉巴拉的掉下来,欣欢见状,戳了戳晨曦:“你这么厉害干什么,温柔一点!”
晨曦无奈的耸耸肩:“现实就是如此,我态度温柔点能改变什么吗?”
然后又转头对金葵说:“你快点做决定,要趁着金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尽快把你带走。”
金葵哭的抽抽搭搭的,她很犹豫,心底深处她很想离开金家,去找母亲和姐姐,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金家,金家之外的世界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
弱弱的问:“你打算怎么把我带出去,虽然我不受宠,但我是金家人,而且一直都有人看着我。”
晨曦想了想,突然朝外面走去,会客厅门口是一条长且蜿蜒的楼梯,她想了想对金葵说:“咱俩打一架,一起滚下去,先离开金家再说。”
金葵一听,看了一眼坚硬的楼梯,害怕的摇了摇头,欣欢也不同意这种危险的做法。
晨曦有些无奈的说:“除了这种方法,难道还想光明正大的走出金家?我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
金葵听后直接蹲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她的指尖深深陷进昂贵的地毯绒絮里。
楼梯是大理石的,边缘锐利,盘旋而下如同某种巨兽的脊椎。
滚下去?她几乎能听见骨头与坚硬表面碰撞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