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架子鼓是她唯一会的乐器。这还是她在读表演时修的一门乐器选修课。她放弃了占大部头的电子琴,和紧随其后的吉他,小提琴等弦乐,以及一些来自其他区的特色乐器,笛子,琵琶,西塔琴等连老师都没有,只能自学的选项。最后选择了人数不到二十的,架子鼓。还真别说,学这个真的强身健体。刘梦放了首经典歌,也不急着敲,一开始先是踩准了底鼓,军鼓和踩镲的节奏,然后再根据回忆,偶尔加上几个嗵鼓,一直到歌曲最后十几秒,将勉勉强强将五鼓三镲都用上了。磕磕绊绊打完一曲,刘梦气喘吁吁地平复着呼吸,终于结束了。——很好,她决定不为难卫斯理了。会唱大部分歌就很厉害了。瞧瞧她,刚毕业还不到一年呢,当初考过试的东西就全忘了。刘梦深呼吸一口气,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鼓槌,一抬头,发现卫斯理此刻竟目不转盯地望着她。她不由得有一丝尴尬,那种在天才面前班门弄斧的感觉,让她连忙解释道:“我是反面教材,踩着玩儿的。”想了想,又真心实意地称赞道:“你比我做得好多了。”卫斯理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有露出嘲笑,羞涩或是自得的表情,更没有趁机“刷好感度”。只是递了一个水瓶过来。刘梦心里松了一口气,漫无边际地猜想,可能是他还没在小说里刷到过类似的剧情吧,哈哈。再低头一看,嚯,这水瓶也是老朋友了,之前她睡在众星娱乐的洗衣房里,卫斯理就塞到衣服堆里给她。价格昂贵,和哪个价格堪比小车的航空盒饭是一个品牌的,几乎是半个小车了。但现在,刘梦看着这个水杯,只觉得格外顺眼。大喝了一口,她抬起头,再次建议道:“剩下的乐器,一起都试试吧?”——下午三点多,刘梦终于收到了西德尼的信息轰炸。不过半个小时,练习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刘梦嘴角抿着笑,去开了门。然后对上了西德尼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她有些幸灾乐祸,却又不忘略带警告地刮了对方一眼。要知道,西德尼一开始就对卫斯理带着不小的警惕和排斥。只不过后来见过这个地外生物一声不响地在音乐上“显神通”,却又总是无条件地配合工作后,那些警惕和排斥就淡了很多。但并非消失,而是基于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妥帖地将那些情绪隐藏在更深处。此刻是他们几个知情者第二次私下会面,刘梦相信,西德尼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果然,当她侧过身,把人放进来。当和练习室中心,正皱着眉拨着吉他的卫斯理对上视线后,西德尼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天塌了那就把我砸死吧没事哒”。刘梦简直乐不可支,用手肘捅了捅西德尼,“怎么样,要合作一下试试么?”西德尼眼睛微微睁大了,眼里都是“好呀原来这就是你把我骗过来的目的”。没办法,她需要录一点儿乐队的练习片段,来回应了如今网上闹得风生水起,不可开交的“主唱与吉他手不和”“g乐队存在严重霸凌问题”等言论了。负面流量是好吃,但过犹不及。西德尼也懂得这个道理,沉默了几秒,主动问道:“谁唱?”刘梦:“当然是你。”话音落下,西德尼这才重新看向卫斯理,视线落在那把深蓝色的吉他上,忽然转回头,道:“刚好,那就唱《溺》吧。”刘梦脸上的笑顿了一下。但当她和西德尼认真专注的目光对视后,明白了他没有故意的成分。——也对,或许是她太敏感,听感出现了偏差。说不定作曲兼演唱者本人来听,会觉得卫斯理没什么问题呢?她找好拍摄角度,满怀希望地打开摄像头。十分钟后演奏结束,西德尼捏着话筒,面无表情地和刘梦对视了一眼。但他们没说什么,决定再换一首歌。十分钟后,继续换。就这样连续不间断地,他们将六首歌都演奏完了。西德尼表情不再茫然或挣扎,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板。“休息下吧。”刘梦关闭了录像,对西德尼指了指门外,“我们谈谈?”谨慎起见,两个人出了门以后,没直接在走廊聊,而是去了隔壁用来海选的小展厅。两轮海选结束,这里的设备桌椅却还没来得及恢复,显出一副杂乱又鲜活的模样。他们随便找了张干净的桌子,靠着。出乎刘梦意外的是,西德尼嘴里的第一句话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