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堪:“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呆着。”白雪却听不得此话,立马把披风放下来,“这是我们两的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吃苦?”谢堪望着她,又是一笑,渐渐拢住她的手,“好,那我们一起挣钱养家。”。谢堪在修真界是高手,论修为论道术在同境界无人不服,可惜到了凡间,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他自十二岁往后,日日习诵的都是些丹经道典,虚虚渺渺清静无为之说,于这入世的功业是毫无助力,甚至拖后腿。他要去当教书先生,人家让他背四书五经,他只能哑着一张嘴站在那,然后被轰出去。他要去镖局当镖师,心想,此事只对武功有需求,我的武功向来是不错的。没想到真和别人试打起来,他又被轰了出去。这才想起,自己的武功道术皆是依附于灵气基础的,诸般招式皆有结印掐诀的动作,他和那些镖师打着打着,竟然掐起诀来,人家镖师还当他神经病。得了一两息的空隙,赶紧将之揍飞。谢堪失魂落魄地回了湖心岛。白雪早就等在湖边了,一见这景象,赶紧心疼地跑过来。“夫君,你脸怎么都肿了!怎么被人打了?”“夫君,疼不疼?哎呀怎么办,我们没有药,你还有丹药吗?”白雪忙前忙后,给他捣药敷药,又熬药汤。总算把这人照顾得回魂了。谢堪好好回顾这几天,总算感悟到了什么叫化凡入世。不是吃火锅放风筝这么简单的。看来此道学问颇深,确实值得自己好好磨炼。正好,也把先前不足的认知补足了。再看白雪,却是轻易寻到了活计,她去了一家酒楼,专门帮人择菜。看似简单,但也很辛苦,每日天刚亮就得划船出门。她出门时,怕动静大吵醒谢堪,都是蹑手蹑脚地行动,甚至不敢起灶做早饭,只囫囵吞个冷饼便走了。谢堪伤好后,这日,想起往日种种,竟不由得捉住白雪的手泣了下来。“别去择菜了,留在家里吧,我找工作养你。”白雪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这可是个浊世,你这么清净的人,哪里容易混得进去?”谢堪笑着,“难道你又不是清净的人吗?你是雪。”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念起自己的名字,白雪的脸也不由得动容了,有些害羞。。谢堪终于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染坊当算账的学徒。他的面貌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去当学徒自然是惹人议论的,不过,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且在他看来,此举虽为赚钱,却实则非为赚钱,只为了打磨道心,所以既来之则安之,能够让心受到历练便是好事。很巧的是,这家染坊和白雪的酒楼竟然就在正对面。每日,这夫妇两个便一同出门。原本谢堪的工作该是辰时才出门的,他却偏偏卯时就随白雪出屋,非要跟她一起走。这下子白雪终于不用顾忌吵醒他了,每天早上起灶台,和他一起摊炊饼、煮粥、炸饺子,厨房里热热闹闹,说说笑笑。日暮后,酉时,二人一起结伴归来。要么直接登船回家里,要么在街上先逛一逛,掏点钱出来看戏、听曲、吃艾草青团、鲜肉虾仁小笼包。白雪每天一下了工就疯疯癫癫地往染坊跑,又笑又跳,但真到了染坊前,又不敢发出动静,鹌鹑一般立在门口,眼巴巴瞧着她那还在对着账本苦思冥想的丈夫。“哟,老谢,你娘子又来了。”旁人打趣。谢堪也立马抬头,眼里是笑,账本丢下,奔了出来。“夫君,今天算账累不累?眼睛酸不酸?我刚才去药材铺买了桑叶和菊花金银花,待会回家煮了给你洗眼睛。”“哪有那么容易眼睛酸,叫我再看一百年账本我都看的下。”“呀,不行,糊弄糊弄他们得了,你可不能给他们看一百年账本。”高高兴兴地递出一包油纸来。谢堪打开一望,原来是油煎春饼,香气扑鼻,金黄酥脆,裹着浅浅的青翠色。谢堪笑,“天天给我带好吃的。你吃过没有?”白雪眼巴巴地:“还没呢。”谢堪便将春饼一分两半,二人高高兴兴地大嚼特嚼起来。。这夫妇两个每天搂着肩膀走来走去,笑哈哈地,一点不顾忌旁人眼光,渐渐地,旁人倒也是有闲话的。“这夫妇两怎么遇上的?谢娘子看上去才不过二十三四岁,老谢都那么大了。”“是啊,看着也不般配啊。”“虽说谢娘子也长得一般,到底青春着。”“昨天我有个邻居还向我打听谢娘子,他们家看她干活利落,有些钟意她,原本还想找我说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