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不是……”姜沛不过是愣了一下,就被推到了会议室里。里头正在吵架。姜沛听了一下,似乎一项重要的实验要开始,结果参与实验的人员少了一位,要重新计算推进器和燃料,时间却很赶,各部门的压力都很大。偏偏拉着自己进来的人低声跟她说了一句“自己找个位置坐”,就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围这么多人,姜沛一个人站着很尴尬,只能先找个位置坐下,结果刚放下手机,就听见了会议室里爆发出的一声大喝。“够了!”“时间绝对不能推迟!我们必须在8号前登上拉蒂玛!”姜沛惊愕地抬起头。……姜沛时常觉得自己做事冲动而欠缺考虑。就像是现在。她送资料误闯了争吵激烈的会议室。因为编号为21的实验人员在家中毙命,她自告奋勇顶替了她的身份。一方急需人员,一方知道机不可失。没有反悔和思考的机会,唯一血脉的亲人◎他会生病,会因为触碰死亡,脆弱得像玻璃。◎早晨五点。多佛纳州a号渡口,距离港口最近的路边商店。一名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敲了敲陈旧的桌面,买了一包老牌的香烟,他左右张望一会,然后朝着年轻女孩大步走来。姜沛背着一个简单的书包正站在轮船旁侧的不远处,男人拆开烟,说:“我叫罗伯特。您没有其他行李吗?”姜沛摇了摇头。“我明白了。”他拿走行李,带着少女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坐在车中,姜沛抬头看着窗外铅灰色的乌云底端,湿漉漉的港口地面上咸湿的海水,几只海鸥落在石柱上,一阵风声过去,它们飞向了后方停泊的渡轮。很快,她发现有一个和她穿着一样的人出现在了那艘渡轮的甲板处。“砰!”穿透力极强的短促枪声响起。后知后觉的,人群爆发出尖叫,场面出现了严重的骚乱。一伙持枪匪徒袭击了一名异国少女。她太惨了,脑袋炸开了花,尸体也从甲板上落入了海水里。罗伯特咬着烟头,开着车穿行在街区时,用蹩脚的中文告诉她:“那只是一个死刑犯,我们给了她足够用的钱。”“不久之后,你的死亡报告就会寄给亲属,社会上不再有你活着的证据。”“但我提醒你。”“如果你仍旧想要前往拉蒂玛,这只是一个开始。”或许是躲避警察,车开得很快,车窗外的景象很快地从玻璃上溜走,不过姜沛根本没有心情留意异国风情。虽然她看上去面色如常,其实胃部一直想要呕吐。她猜测自己可能还是被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影响了。一条生命在眼前砰地炸开,画面的冲击力足以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而她更明白,罗伯特所说的没错。如果想要前去拉蒂玛,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阿维图斯没有在房间中找到纳西尔、他询问奴仆,奴仆恭敬地说:“纳西尔大人正在花园。”于是阿维图斯走向花园。那里有密林,有蔷薇花丛,古代的雕像。在晴朗的夜晚,阿维图斯常常在那里静思。他喜欢闭着眼睛,嗅着从海岸吹来的微风,枝叶摇曳,宇宙的声音会从这些密密麻麻的枝叶中穿行过来。“你的身体一向不好,怎么在外面?”花园中的少年转过了头来,眼睛看向了阿维图斯。他有着一头比最深的海还要黑的头发,眼睛是海蓝宝石的蓝,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冷冷地反着幽光。“你忘了。我成不了真正的人类,我也感受不到寒冷。”阿维图斯和纳西尔是血脉意义上的亲人。作为从原始海洋中诞生的拉蒂玛物种,具有亲属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稀有的事情。因为在诞生的那一刻,他们会与成千上万个同族进行竞争上岸。之后他们是以种族为称,而并没有家属的概念。除了阿维图斯。就如同光与暗,当阿维图斯被神从海水中捧起时,从神的指缝中滑落出了一个浓黑色的墨点。它迅速扩散,将整片海水染成黑色。如果不是神及时地发现了躲藏在黑色中的纳西尔,可能整片海湾的生灵都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