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知罪。”地上的郑然在七长老的咆哮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殷珵看他还能睁的那只眼睛已经涣散,要是再不施救,他活不了了。“死不足惜!”忽然,七长老目光落在地上的郑然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反正你也活不了了,徒儿再帮师傅做最后一件事,实现你最后的价值。”郑然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惊恐瞪大,另一只瞎了的眼睛中流出汩汩鲜血,颤抖着嘴皮,手拼命的抓着地板想爬开,“不、不要不!!!”殷珵眼前忽然一片血红,再也看不到其他。殷珵眨了眼两下眼睛,眼前场景未变,周遭一片血红,是血溅到眼睛里了吗?不可能,他并非实体,那这是怎么回事?四周除了血红再看不到其他。殷珵在原地转了一圈,原先的屋子陈设都没了,他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转着观察周围。这是南宫越的记忆,莫非是他被发现了?忽然,静止血雾开始晃动,越来越快!围绕着他形成一个漩涡,殷珵把手伸进去,随即整个人穿过漩涡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和刚刚诡异的血红不同,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吹过,殷珵出现在长长阶梯之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些懵,南宫越的记忆怎么都是断开的,一段一段的根本接不上。殷珵几步跑到外面,这里他熟悉,是他经常和程钰温习剑谱的地方,这里是仙道盟广场。随处可见的弟子,殷珵穿梭其中正在找人。“师傅,您召弟子前来有何吩咐?”一道平缓有力的说话声止住了殷珵乱跑寻人的步伐,一转头,果然看到七长老和南宫越两人在长阶旁边的树下站着。是南宫越,不过人比上次见到的沉稳了不少。“徒儿,你师兄外出历练之时不慎遇难,尸骨无存。”七长老伸手轻轻抚摸着南宫越的头,笑的和蔼,“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门下大弟子,记住,好好修炼,别像你师兄那样,学艺不精还敢去冒险,知道了没?”殷珵站的近,几乎是错觉,他看到听到此话的南宫越下颚绷紧,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南宫越躬身应答,七长老抚摸着他头的手悬在半空要落不落。他不是南宫越,殷珵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南宫越,一个人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气质、微表情、礼仪形体、走路姿势,外形和之前差不多,但人却完全变了一个。上一次见到的南宫越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模样,但现在却内敛沉稳,一个人再怎么努力想要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有这么大的变化。“徒儿果然长大了,懂事了。”七长老呵呵笑着,“不再是当年刚上山时的奶娃娃了,为师很欣慰啊。”“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徒儿深知只有变强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南宫越直起腰,偏头看向广场中努力修炼的弟子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七长老闻言,对着他满意的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的弟子该有的野心!”殷珵听着他俩的对话,但视线却只落在南宫越身上,他心里有个猜测,对这个猜测有十拿九稳的把握。现在的南宫越,是郑然!他曾在古籍上见过一种禁术叫夺舍,就是强行侵占他人身体,人还是熟悉的那个人,但内里的灵魂换成其他人。这样的禁术郑然知道很正常,毕竟他可是一宗长老首徒,这样来看一切就都通了,为什么这些记忆总是一段一段的接不上,是因为这是两个人的记忆,虽然夺舍成功,但郑然并没能完全接收南宫越的记忆,所以才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割裂感。可是,他为什么会夺舍南宫越?南宫越似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而且,南宫越就这样心甘情愿被他夺舍没有反抗?破碎的记忆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之前还想着利用南宫越一番,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利用不成还有合作,再不行就威逼,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所以他的心结是夺舍了别人还是差点死在自己师傅手上?如果是夺舍,他既然都做了,还担心什么?怕被人发现?这点可能性不大,他顶着南宫越的身份都在七长老身边待了几百年了,连他师傅都没看出不对,其他人就更别说了。七长老负手离开,独留南宫越不,应该是郑然留在这,郑然顶着南宫越的脸忽然有一瞬间狠厉,他突然涌现的情绪好像是争对于他的师傅的。也是,不出所料,郑然并非死于历练,而是被他师傅所杀,不过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逃过一劫并夺舍了南宫越,郑然的身体是死了,但他的魂魄还在,而南宫越则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