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沉身法极快朝着那一角掠去,但其他四人迅速调整队形补上那一角空缺,他只得生生停住脚步召回长剑握紧。虚空中的漩涡越来越多,还在逐渐加大吸力,衣袂发丝翻飞飘摇,他只能把剑插进土里调动身体里的灵力与之相抗。四面八方袭来暗刃如雨,插进土里的剑被拔出凌空而起出剑抵挡,剑光如雪但终朝着漩涡一点点靠近。眼看黑洞洞的漩涡近在咫尺,想要逃离,可现在印记之下都是数不清的暗刃飞旋,顿住一瞬肩膀手臂就被划破,殷红浸湿一片。倏然一掌风袭来,抵抗之余身体与背后漩涡僵持之力一变,整个人被卷进漩涡中,最后看到了出掌人,即使带着面具,但他认出了他就是在阵中用古怪眼神看他之人,吸力不断向后拽,眼前只剩一片漆黑。风吹过,刺骨冷意传来。浑身发冷。好冷!躺着地上的人猛一睁眼圆瞪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浑身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低头见自己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怪不得一吹风就冷。抬手抹了一把脸站起往岸边去,湿哒哒的衣服还往下滴着水。山披银白,月华如水。他醒来的位置周围有成片的芦苇荡,推测应该是掉落在了大河里被水冲到水流缓的地方停下。不知这次又是个什么鬼地方。伤口晕开了的血迹被水冲走了大半,伤口出血减小,用灵力把自己烘干,按着胸口走到河边的大石头扶着坐下。生起火靠着石头撕开胸口的衣服,泡了不知多久的水伤口已经发白化脓了。肩膀直接被暗刃贯穿,后面应该和前面差不多,还有手臂上也是。翻出匕首伤药纱布,一堆放在方便手拿到的地方,烈烈火光映在脸上。让他怕的东西不多,但依旧怕疼,拿着匕首去火上烤,得把这些腐肉剔掉,匕首被烧的通红,晏秋沉拿着匕首都手甚至微微颤抖,吸了口气咬牙低下头拿着匕首剜,剧烈疼痛从肩膀处传开,空气中闻到一股烤肉味,晏秋沉疼的脸色发白,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滑落,脖颈青筋暴起,死死咬牙睁眼望着,在伤口处剜了一圈清理掉部分腐肉,又把匕首重新烤了一遍仔细剔掉剩余的,整个过程漫长煎熬,另一只手紧扣地面握拳,直到看到鲜红的血流出才停下,用嘴咬开止血散瓶塞库库就往伤口倒。靠着石头粗喘,才发现后背被汗浸湿了,脸上也全是冷汗,撕了块衣角擦掉匕首上的腐肉血水,再次放在火上烤。手臂侧面深可见骨的一道口子,重复刚才的动作剜肉后手突然脱力,匕首掉落在地。侧目看向鲜血如注的伤口扯了扯嘴角,哑着的嗓音说:“还真特么的疼。”用衣服擦掉血液,咬牙上药拿起纱布就把手臂上的伤缠起来打结。就只剩背后了,背后不处理掉前面也无法包扎,可他看不见伤口的位置。索性退掉了左侧衣襟,斜斜靠着右侧拖沓在清瘦的脊背上,先用手往后摸了摸大致位置,转头往背后看只能看到一点。他一动,前面的伤口没有包扎又开始渗血,血迹顺着胸膛滑落进堆在腰间的衣服里,在胸前留下一道道血痕。捡起匕首加热,跪在地上转头看向后背,右手拿着烧红的匕首从脖颈前绕过,热意紧贴着背后皮肤,下意识打寒颤。低声骂了句,“该死,手挡住视线了看不见!”闭眼转回头去突然扬手,赌一把!靠感觉来!握着匕首扬起的手忽然被拦住,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冒着森森寒意,猛的转过头去,他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近他的身!挡住他动作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无法前进半分,再往后是一身月色雪衣,视线往上爬是那张他一直躲着的脸。晏秋沉下意识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眼神带着困惑,他怎么也在这??他易容了,萧允应该认不出来吧?下一刻,只见垂眸看着他的人伸手夺去他手中的匕首,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后背上,那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打破了他清瘦光洁的后背。殷珵确实很清瘦,随着肩胛骨凸起,转过的头脸上苍白无力,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手臂上早已缠好了纱布但依然能看到殷红血液。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眼里闪过猜测,是在猜想他有没有看出易容后的他么。晏秋沉急忙想拉上衣服穿好,双手都动扯到前面的伤不禁痛呼一声停下穿衣,回头一看,胸口处的血流的更多。妈的,真疼!拿起纱布胡乱擦掉血痕按住伤口,哑着声道:“劳驾帮个忙,用你手上的匕首替我剜掉后背的腐肉,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