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棍子跨出去,施一锦那边眼看就要搜完了,晏秋沉不由加快了动作,后面几间屋子都如出一辙,每间屋子里都是统一放一类物品,除了有灰尘之外可称之为整洁,没有被乱翻过的痕迹。施一锦声音从对面响起,“你那边怎么样?这破屋子什么都没有啊!”一脚破开门翻了一遍退出来,忍不住扳着手指嘀咕道:“琴房,瓷器,衣服布料,茶叶,酒水,笔墨砚都有,就是找不到一张纸,怎么着?这纸是会杀人吗?”对面声音传回,“我这边也没有。”又开了一扇门突然被刺的睁不开眼,什么东西?在他眯眼的瞬间黑气窜进了光中不见。撤掉手上的灵力屋子暗下来,那道刺眼金光不见,这才看清发出光的是一面铜镜,摆的位置正对着门,一推门进来就能对上镜子。脑子有问题吧?谁会把镜子对准门口摆。这间房子的布局有床有柜,还有桌子屏风,看样子是住人的,是这赌坊的老板?柜子里都是女子衣物,放着铜镜的柜子上摆着用过的胭脂水粉,抽屉中放着首饰,赌坊的老板是女子,不然都到了顶层,总不可能是给别人住的吧。抽屉角落有一团发黄的纸,把纸团拿出来打开,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六月初七,带上东西,老地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除了时间外他能看懂?算了,先收起来,说不定后面用得到呢。把剩下的柜子抽屉,屋子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没能找到其他线索,蹲在镜子前低头捣鼓着抽屉,一抬头对上镜中的自己镜面好像动了一下,如水滴在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涟漪。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扭曲变形消失,镜面不断向中间旋转把他吸怔住进去。这是哪?晏秋沉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一痛,剧烈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经惯性后退一步稳住身子,低头看着穿透心口的剑愕然后退一步,缓缓抬头看向剑的主人,这是——思无涯。六百八十三年前的思无涯,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他不是在屋里找线索吗?不对,他是在是在云安城才对。对!他在云安城即将行冠礼!他为什么会在这!如果记忆能选择性遗忘,这件事他永远不愿记起。下一刻,他听见了那句如同梦魇的话,“你不是他。”“你只是心魔化物,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熟悉的剧痛从丹田传向四肢百骸,脑中所有事混在一起分不清往事今朝。剑被抽离,如同木偶般站着的人踉跄跪倒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看着留了一地的血,他甚至想着要不就这样吧,这样死了也好,眼睛无力的眯起倒下他好像又听到熟悉的慌乱声和模糊跑近的人影。忍不住低喃,“真的好疼啊”“什么疼不疼的,晏秋沉你怎么了?!”施一锦按着他的肩膀摇,只见晏秋沉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虚空一点,无论他怎么晃怎么喊都没反应。躺在地上的晏秋沉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好像从很远的远方传来,似真似幻听不真切。“晏秋沉……醒醒……线索……出去……”“……邪阵……镜子……”镜子,镜子!对啊,他看到一面镜子,是镜子把他拉进幻境中,现在已经过来六百多年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回到过去,他是晏秋沉,不是殷珵!晏秋沉回过神猛吸了几口气,肩膀还在不停的被摇晃晃得头晕。“别晃了,我没事。”晏秋沉闭眼拿开按住肩膀的手,再睁眼看到的就是被他翻过屋子,视线对上了面前的镜子站起来。施一锦凑近仔细盯着他看,“我刚刚一进来就见你盯着镜子看,怎么叫喊都没反应,差点以为你也要随着你那匹马去了。”晏秋沉长长吐出一口气,垂眸看着镜子沉声道:“这镜子不正常,不能久久盯着看,我就是一时不注意盯着它看才被拉进幻境中。”施一锦摸着下巴,“是吗?”可刚刚我也盯着看了许久,为什么没被拉进去?噢!我懂了!说明我道心稳固,小小幻境奈何不了我!“既然如此——”“哐!”施一锦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晏秋沉抬起镜子往地上砸,碎裂的镜面四分五裂映出两人,晏秋沉垂着的眸子寒凉如水。“去其他阁楼看看,这座没有用的。”“行吧。”他们两个离开了这座阁楼往旁边林立的几座去。晏秋沉脑子里不停闪过幻境中的场景,常挂嘴边的笑消失,紧抿着嘴,让他整个人硬生生有种冷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