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远为什么要来找我?”虽然满心疑惑,柏安却还是接了过来。“昨天凌晨三点,左烊提交了调令。”邬昀的声音压得极低,“他要调离深花区。”左烊是军庭安排在深花区的人,他这么贸然申请离开,事出反常必有妖。“当这片土地要失去研究的意义的时候,无论是天上飞的鸟,还是海里游的鱼,都会想办法给自己谋取一条生路。”邬昀轻声道。接受他的英雄主义“我说,你们慢点啊!”齐先筑在后面呼唤,他肩上扛着两把铲子,另一只手拽着铁皮桶,面色涨得通红。“我帮你拿吧。”木远犹豫地去接他手里的桶,却被柏安打断:“你不用管他,石头剪刀布,愿赌服输。”“你累死我算了。”齐先筑故意放慢步子,向柏安抱怨道:“好重,我的肩膀都抬不起来了,要摔倒了。”他偷眼去看柏安,果然,就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齐先筑,你就这点出息吗?”柏安瞥了他一眼,却还是顺从地接过他肩膀上的铁铲,“走快点,打不上小炒肉你就等着啃土豆泥吧。”嘴上损着他,身体却很诚实。“太有男子汉气概了吧!”齐先筑笑嘻嘻地跟在柏安身后,向木远道:“看嘛,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这样的。”“现在不使唤你,过两天走了就没机会了,可别想我哦。”“少自作多情,没有人会想你。”柏安慢条斯理道。“你们要离开了吗?”听到关键处,木远抬起头。“是——”齐先筑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要回答,柏安却抢先一步道:“是军庭派发的任务,需要他单独执行。”他还是选择留了个心眼,给了木远模棱两可的答案。“原来是这样,古水村外面有很多花种,你离开村子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哦。”自木远说话开始,柏安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像只是朋友间不经意的关心。“谢谢啊。”齐先筑打了个哈欠,“说来也奇怪,最近花种越来越多,跟刷怪笼在附近一样,每天睁眼就是打丧尸。”他们一层一层拾级而上,在拐角处遇见了巡逻队成员。“齐先生,这份文件需要你过目。”男人向他们点头问好,递上一份文件给他。“现在就要吗?”齐先筑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却没找到签字笔。“我有,用我的吧。”木远有些紧张,他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罪恶感,将手里的钢笔递给齐先筑。“你还随身带着笔啊。”柏安抬眸。“我是向导,带笔这不是很正常吗?正好可以别在胸前口袋,也不占地方。”他浅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你的病最近怎么样?”男人转过脸,用钥匙开了房间的门。“我?”木远微愣,不自然地将手插进口袋,“老样子吧。”从绷带下的皮肤传出的瘙痒灼烧感,不断折磨着他的精神与身体。其实已经糟糕透了。他在心里回答。“慢着慢着,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和柏安进去取?”齐先筑揽臂抵在房间门口,挡住了想要进去的木远。另一旁的人却催促道:“齐先生,我们现在就得抓紧时间过去。”“什么事能十万火急成这样?”他蹙眉。“食堂要放饭了,早处理完可以早点选菜。”男人脸红道。齐先筑沉思道:“这个理由……非常合理啊。”“那个,其实我也可以自己进去的,不用麻烦你们。”察觉到齐先筑的奇怪表现,木远探出脑袋向里面瞟了几眼,却什么也没发现。“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俩房间太乱了,会让你见笑的。”齐先筑疯狂给柏安使眼色,无奈这人向来都是不解风情。柏安:“你眼睛抽筋了?”朽木不可雕也。齐先筑勉强笑道:“应该是天气太干,眼睛进沙子了。”“我和他进去,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柏安拉着木远的胳膊进去,末了又向他补充道:“中午别吃婆婆丁土豆泥了,昨天发了贡献点,刷我卡吃点好的。”“那个,小木,你的笔——”准备抢菜的齐先筑想起来了什么,回头大喊。“没关系,送给你吧。”木远回答。半开的门正好遮住了木远的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木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阳光透过轻薄的白色窗帘,柔和地铺洒在地面,光影随风摇曳。木远有些局促地问他:“要换鞋吗?”柏安随口道:“不用,你先进来坐吧。”他取走放在沙发把手上的衣物,将它挂在门口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