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跟着他们说,做个证人罢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小何跟他们商量好了,那几个孩子心思多着呢,不怕。”他喃喃自语,“希望小何能找到回家的路,不知道花肺闹这么久了,她家里人还在吗?”“看见小何,我就想到咱们家小嘉,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么年轻就受这种罪。”刘秀梅慢慢湿了眼眶。“别难过,咱们能帮衬就多做些吧,村子是时候要好好搜一下了。”刘胜民拍了拍她的后背。二人温存了许久,这才收住情绪。危聿翻了个身起来,昨晚他睡得并不好。天刚蒙蒙亮。齐先筑和柏安在他隔壁睡下了,现在还没醒,邬昀就住在楼下,不出意外洗漱的时候就能遇到。邬昀只穿着居家的里衣,头发也松松垮垮披在耳后,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好巧。”他道。“这就一个厕所。”邬昀放开水龙头洗手,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我是说,您起得很早。”他沉默了半晌。“您也是。”二人诡异的对话被齐先筑打断了,他火急火燎地冲进卫生间:“不上厕所别挡门啊,真的很急。”今天早上醒来以后,好像所有人都变得奇怪了。邬昀吃着包里的压缩饼干,几个男人坐在一旁,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先是看上去一丝不苟的柏安居然打起瞌睡,危聿的解释是:夏日犯困乃正常现象,所谓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大家无需介怀。而满怀愧疚,在危聿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齐先筑,不知道怎么也开始抽风了,给自己讲起《危聿的100个优点和8个缺点》。昨天还拄着拐杖的刘大叔更是离谱,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据说是去锻炼身体了。“嗷,晨练身体好嘛,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躺着恢复得慢,多动动更能早日康复。”刘大娘如是说。最后是胳膊缠了绷带的危聿,他似乎有话要讲,却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几个字:“绷带能松一点吗,勒得疼。”邬昀从手提箱里找到了眼镜,开始抄录起刘大娘给她女儿的信。“戴眼镜集中注意力,能够更好地抄录是吗?”齐先筑赖在他身边,像个好奇宝宝般左看右看。“不是。”他摇头,“你不觉得,这样显得我更专业一点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那个人。危聿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整个人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阴霾即将散去。那个晚上,他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事都是田大荣老婆做的,与你无关,你明白吗?”危聿蹲下身子去探男人的鼻息,“他是失踪了,不是死了。”“从此之后他会消失在山上,成为你们这里又一个灵异传闻。”齐先筑有些嫌弃地看向地上的尸体。“可是……我留下过很多生活的痕迹。”女人因为茫然而惊惶,“他们会找到我的。”“如果放火的话,应该烧得更快吧。”柏安状若无意般提起,“你看这些花,烧干净就没影了。”三个人很快在她院子里挖出一个大坑,将男人的尸体掩埋进去。“除了那个男人,你还有帮手吗?”危聿摩挲着自己胳膊的伤口。“我没有帮手,你在说什么?”她不解地望向那个所谓军庭来的长官。“没事。”危聿摇摇头。柏安看向外面的雨幕,撞了撞齐先筑的胳膊:“带伞了吗?”“我要是带伞了,谁给我抬铁锹?”齐先筑瞪了他一眼。“没事,我们等一会,雨停了再回去,等他们都睡着了再说。”危聿蹲在台阶边,上衣口袋处有些硌人,他下意识去摸,却想起来被揣在里面的创可贴盒子。“队长,你以后不要再轻易丢下我们了。”齐先筑叹了口气。“不会的。”危聿笑了笑。隔着朦胧的雾气,危聿看见远处的马路边有个人影飘过。当他们过去的时候,只有把黑色的伞撑开,像一朵绽放的花。汽车发动的声音让她的思绪逐渐回笼,她倚靠在座位上,看见戴着黄帽子的人越来越多,围住了车。司机摇下车窗和外面的人说着什么。她的手脚变得无比冰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可是,司机却没有停车。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遥远,她愣住了,回头向身后望去。钱盛站在人群中,朝她挥了挥手。他不紧不慢往回去的方向走:“小王,最近钟楼的表好像慢了挺多,你看看怎么调。”“我知道了,钱队。”一旁的年轻男人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