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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包括，对着空气说话。“队长，钟楼的那个人我们还要管吗？”柏安试探道。“别回去了。”男人沉默片刻后开口：“我们优先级不是保护深花区的人。”车继续行进着，危聿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遏制不住。而在另一边，与那三人分别后，邬昀路上没再和女孩交谈过。他满脑子都是深邃蓝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您刚才，到底是在跟谁说话？”抓住他手臂的男人神情严肃，却露出略有些迷茫的神色。背着书包的女孩仍跟在他身边，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泥泞的小道上。邬昀不再仔细看地图，而是大致对比地图与周围建筑的差异，只确定目前行进的方向没太大误差就好。海寺镇的边缘有大块荒废的田地，已经被变异的植物完全侵占了，深红色的花海中挤着几个歪曲的稻草人，简陋的面容上挂着炭笔画出的笑脸。“好漂亮啊。”莘莘忍不住赞叹。这些花明明如此鲜妍瑰丽，可若是生在花种的面部，却带着说不出的惊惧与诡异。来的路上邬昀趟过了数道花海，茂密的花丛不知掩埋了多少人类的尸体，它们汲取着养料，密密麻麻，周而复始地生长着。他从背包拿出截透色纱带系在眼睛上，这不会影响他前进，却能够避开与花的目光接触。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条需要遵守的规则，它们大多数来源于对某种事物的敬畏，以及对更弱者进行有效的保护。那些不可名状的事物若不能得到遏制，那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去想，不去看，不要与祂对视。“闭上眼睛。”他伸出手，捂住了女孩的半张脸。你也这样骗过他吗“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听。”那个时候，初冬的第一场雪轻轻地落在他的掌心。“知道为什么即使有被感染的风险，那些人还要靠近花肺患者，不愿离开自己的亲人身边吗？”“老师，这是为什么啊？”有人问。“花肺感染前期会出现某些幻觉，比如说听到奇怪的声音，在别人的视角里和不存在的事物对话。而在接触到授粉期的花种后，只要沾上它的花粉，就会有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这尤其是在亲属与爱人之间。亲密的联系会成为一种感召，让他不由自主地来到花种身边，被它授粉。”“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不希望军庭的某个搜救或巡逻队出现亲密关系，大家最好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所有人。”“207，207。”有人碰了碰邬昀的胳膊。“什么事？”他低声道。“你想不想见到自己怀念的人？”那个人冲他眨眼。“我没有那样的人。”他摇头。他的母亲在身边，没有爱人，没有朋友，实在不需要怀念。同桌的女孩子似乎有些感兴趣，两个人在邬昀耳边窃窃私语起来。“我也是那天在办公室听到的，你不要告诉其他人，记得保密哦！”“我知道了嘛，你快点说……”“上上个星期，巡查检的刘博士感染花肺去世，他的尸体已经烧了。这件事不是很奇怪吗，他已经在实验室住了快一年了，怎么可能接触到花种？”“难道是出任务的时候感染的？毕竟他们也经常去泛花区嘛。”“错了，他是自己在实验室用培育皿种花被感染了。”男人神色诡秘，“刘博士的妻子当时失踪了很久，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从哪里得到的花都没人知道。”“这件事被发现是因为好几个老师都看见了，他总是在实验室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一个人在跟谁讲话，精神状态看上去也很差喔。就连他九岁的女儿也说，感觉爸爸最近很奇怪。”“我知道了，是感染花肺的初期状态吧。”“嗯，然后他就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来，等到大家撬门的时候已经迟了，地上流了很多血，他也吐了特别多的花。”“啊……”“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特别恐怖的场景！”“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别吓唬我……”“当时——”“刘志龙！开门！”“你再不出来，等我们进去就要对你实行逮捕了。”“刘志龙——”黑暗的室内，无数玻璃碎片剥落，培养皿开出大朵深红色的花，腐烂的气息顺着破开的门飘入喧闹的走廊中。地上倒着一具高度腐朽的女性尸体，她还穿着生前失踪时的衣衫，整个脸部被割了下来。刘志龙倒在片半人高的花丛中，口鼻延伸出花枝，新生的花从他的头顶裂开，像顶着一顶巨大的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