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父皇,儿臣可以放弃王位,放弃一切,只求能与她相守。"
皇帝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若她醒来后,知道你是她兄长,会作何感想?"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萧景琰心脏。他垂下头,双拳紧握,指节白。
"朕给你一夜时间考虑。"皇帝拂袖而去,"明日早朝,朕会宣布找回失散多年的公主。而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萧景琰独自跪在御书房内,心如刀绞。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的人,却被告知那人是自己的妹妹
太医院内,温酒在药力作用下渐渐苏醒。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盖着锦被,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
"姑娘醒了?"一个宫女惊喜地上前,"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
陛下?温酒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虚弱而跌回床上。皇帝为何会关注她这个小小的暗卫?
不多时,皇帝亲自前来,身后跟着一群太医宫女。温酒惶恐不已,强撑着要行礼,被皇帝制止。
"不必多礼。"皇帝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感觉如何?"
"回陛下,臣女好多了。"温酒谨慎地回答,不明白为何皇帝看她的眼神如此慈爱?
皇帝挥退左右,只留下陈院判在一旁候着。
"温酒,"皇帝直呼其名,"你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温酒心头一震,想起父亲的信和那些梦境:"臣女最近才知道自己并非温将军亲生。"
皇帝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龙纹玉佩,与她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
"你的生母留给你的唯一信物。"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十八年前,北狄公主潜入宫中,毒害了朕的淑贵妃。淑贵妃临终前,将刚满月的你托付给温将军带走,因为北狄人不会放过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人。"
温酒瞪大了眼睛,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形成:"陛下是说我的生母是"
"淑贵妃。"皇帝直视她的眼睛,"而朕,是你的生父。"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温酒魂飞魄散。她是皇帝的女儿?那萧景琰就是她的兄长?
"不这不可能"温酒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只是个暗卫,怎么可能是"
"你的血与朕相融,你的容貌与淑贵妃如出一辙。"皇帝叹息道,"朕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温酒突然想起什么:"王爷宁王殿下他知道吗?"
皇帝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知道。正是他日夜兼程将你送回京救治。"他停顿了一下,"他也知道你们是兄妹了。"
兄妹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温酒的心脏。她与萧景琰,竟然是兄妹?那些暗生的情愫,那些未及表明的心意,全都成了违背伦常的罪过?
"朕已命人准备诏书,明日早朝将宣布你的身份。"皇帝继续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暗卫温酒,而是朕的永宁公主。"
公主?温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宁愿永远做暗卫十九,至少那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萧景琰身边,而不是以妹妹的身份
"臣女谢陛下恩典。"她机械地回应,心却已经碎成千万片。
皇帝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吧。陈院判会照料你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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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离开后,温酒蜷缩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命运为何如此残忍?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其粉碎?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如同铺了一层霜。温酒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暗卫的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谁?"她低声问道,手悄悄摸向枕下——她的短刃不在那里。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萧景琰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温酒的心猛地揪紧:"王爷您不该来这里。"
萧景琰翻窗而入,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月光下,他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也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我必须见你。"他的声音嘶哑,"我必须亲口告诉你"
"陛下已经告诉我了。"温酒打断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我是淑贵妃的女儿,您的妹妹。"
萧景琰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一般,猛地上前一步:"不!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滴血验亲不会有错。"温酒苦笑,"王爷兄长,请接受这个事实吧。"
萧景琰突然跪在床前,抓住她的手:"温酒,看着我。无论你是谁的女儿,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温酒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这是乱伦违背天理人伦"
"我不在乎!"萧景琰几乎是低吼出来,"我可以放弃王位,放弃一切,带你远走高飞"
"但我在乎!"温酒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我在乎您的前程,在乎您的名声!我不能让您因为我沦为天下笑柄!"
萧景琰僵住了,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缓缓松开手,站起身,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孤独。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永宁公主。"
这个称呼让温酒心如刀绞。她看着萧景琰走向窗口,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块龙纹玉佩陛下说那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
萧景琰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在昏迷中做了很多梦梦见那块玉佩被埋在梅树下。"温酒急切地说,"王府后院的梅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