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林娇气惯了,他是被林家的财富与林西也的珍爱养大的,他受不住这样的委屈。林西林不能当他的小少爷,就只能当男人的妻子。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这让林西林不禁有些担心那个男人今晚能不能回来。他希望男人在外面出点意外,毕竟台风天,没有什么意外是不能发生的;但他又怕男人真出意外回不来。这场台风预计持续一周的时间,门锁着,屋里的食物不多,顶多够他吃两天,如果魏森不回来,他可能会饿死在这里。林西林慢吞吞咀嚼着食物,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他无意识地四处打量,视线停留在门口新按上的座机上。玄关上方的吸顶灯散发着柔柔的光线,颜色偏昏黄,落在红色座机上,让陈旧的红变得鲜艳了许多。林西林盯着那台座机,他想起中午魏森把它翻出来时和他说过的话,它只能接电话,以及拨打白名单里面的号码。那个男人临走前又亲了亲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摸得被亲得不住喘息的他脸热极了。热哄哄的吐息在他脖颈处勾缠,对方低哑着嗓音,眼睛黑漆漆:“老婆,乖乖在家。”攥着筷子的手指骤然收紧,林西林回过神,被自己回忆起的画面惹得又烦又燥。屋里有些冷,林西林吃完了晚饭,随意把碗丢在了水槽里泡着。他去洗澡了。从魏森的屋里翻出男人的衣服,再进入到安小姐的浴室里。浴室水声哗啦啦地盖住了所有动静,仿佛与外界的大雨同步。热水驱散了寒气,洗完澡的林西林擦拭着头发,情绪轻快了不少。为了避免遇到半夜回来的魏森,他准备喝口水就睡觉。趿拉着拖鞋,林西林倚靠在厨房门上,他倒了杯水,有点凉,仰头正喝着,玄关处的座机忽地响了。“叮铃铃铃……”刺耳的铃声在空荡荡的屋里显得有些突兀,林西林顿住喝水的动作,放下水杯望向玄关处。是……魏森打来的吗?他迟疑地迈开腿,向着座机走去。湿漉漉的拖鞋在他身后留下一串水痕,人影在头顶光源的照射下,从地板缓缓移动到白墙上。林西林停在了柜旁,犹豫地看着座机上显示的那一串数字。水杯被他放在了座机旁边,林西林不记得魏森的电话,于是他也便认不出座机上的来电究竟是不是他。但林西林想,应该是魏森。那个男人说过,今天晚上他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而且,一台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旧座机,谁会记住它的号码,阴差阳错地打到404来。只是,一冒出有可能是魏森打来的念头,林西林就有点不太想接。但对魏森的畏惧,让他伸手向电话,并微微颤抖地按下了接听。就像畏惧使他在男人今天临走前亲上来时没有反抗,甚至揪着对方的衣袖,还有一丝丝软化和讨好。“唔……”林西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等待着对方开口。电话里却只有沙沙的杂音,仿佛是个空号。就在林西林眼中的忐忑缓缓变为困惑时,话筒里终于传出了声音。“林……沙沙……林先生……”熟悉的称呼,以及“女人”微哑的嗓音,经老旧电路线的传输,听起来有些失真的涩顿感。林西林的眼睛缓缓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安……安阐续?是安小姐……?他没能想到自己能够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打来电话的可能是魏森,可能是打错的陌生人,但偏偏没有想过是安阐续!怎么会是安小姐……林西林有些茫茫然,又有些惶惶然。怎么会是安阐续打来的呢?他想。安小姐……不是已经被魏森杀害藏在行李箱抛掉了吗?林西林攥着话筒,手指不自觉用力,脸色泛着白意。“安……安小姐?”林西林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声且小心,再次重复地询问身份:“是安小姐吗?”而电话里,不断响起的沙沙杂音在他开口询问后骤然消失。屋里静悄悄,只有隔着窗不断响起的雨声。“是我。”“我是安阐续。”无声的寂静里,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肯定的回应。林西林无意识憋住的呼吸立马松开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无数疑问在脑中闪过。林西林想问很多事情,比如说:为什么那天在他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你?为什么这些天没有回来?你去了哪?是不是那天醒来后和魏森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但这些问题都堵在胸口,卡在喉咙里,犹豫再三,最后只是闷闷地问道:“你这两天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