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林散漫地靠坐在床头,他的刘海还夹着隔离人妻送的发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喂,你怎么还没挂?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那边很安静,像是在压抑什么。而短暂的一秒沉默后,赵臣讪冷不丁地开口。“‘她’接受了是吗?”无厘头的一句话,但赵臣讪知道林西林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林西林挑了挑眉:“这都让你听见动静了?那你听力可真行。”他嘲了一句赵臣讪,对方却没像从前那样反驳或是附和。酒店房间里,服务员送来东西后无声离去,赵臣讪拿起托盘里的烟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火光从打火机渡过烟嘴,淡淡的烟草香在室内弥散开来。他并没有放进嘴里抽,只是看着烟雾向上盘旋。他在想,怎么可能能听见动静。1327公里的距离,唯一能联系的手机被丢在了房间,房门一关,电话里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所以怎么可能能听见他向那个不安分的“女人”告白。只是熟悉而已。“你在抽烟?”电话另一头的林西林听见了金属轮与火石摩擦的动静,有些诧异,赵臣讪不是早就被他姐压着戒烟了吗?赵臣讪以前烟瘾大,林西林和他还没认识的时候,一天能抽一整包,后来抽出问题了被他家里的大姐知道,压着人关了一个月。细细柔柔的烟雾弥散在周围,赵臣讪嗅着熟悉的烟草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没抽,就是有点烦躁,点一根清醒一下。”林西林无所可否,只是随口说一句:“那你别让徽华姐闻到了,不然等我回去了你都出不来。”赵臣讪轻笑了笑,“她不会发现的。”林西林想了想:“也是,算算日子,这两天估计在忙着和张启明他哥的订婚宴。”赵臣讪家的长姐是接班人,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林西林早在一个月前就听说这两家订下了婚事,属于强强联手。可惜他是没时间凑个热闹了,都怪那个傻逼沈贯粼。闻着烟,赵臣讪冷静了不少,倒也没两个小时前被抛下的愤恨和嫉妒,语气担忧地询问了一下林西林的身体情况。林西林不喜欢聊这个,嫌他话多,赵臣讪便十分自然地换成了圈里这段时间的八卦。十几分钟后,林西林不想聊了,找个借口就和赵臣讪挂断电话。“有事,先挂了。”赵臣讪语气温和:“好的林林,拜拜。”电话里传来冷酷的嘟嘟声,酒店套房里陷入了寂静。许久,在第三只烟彻底燃尽时,赵臣讪终于动了。“呵。”他冷笑一声,将指尖夹着的烟狠狠地捻在烟灰缸里。缸内的烟灰已然堆积了一座灰白的小山,零星散落着两个半截烟蒂。空气中弥散着烟草燃烧后苦涩的气息,面容阴羁的男人沉着脸。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要是敢设计林西林,他绝对不会放过“她”。虽然和安阐续并未有过接触,但赵臣讪从今天这件事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心机深沉和不要脸。一个“已婚之妇”,敢堂而皇之地进入一个只认识半个月的异性屋里,不仅贴身照顾对方,还体贴地煲粥——赵臣讪咬着牙——甚至还有脸接受林西林的表白,这个有老公、近乎三十岁的“老女人”是怎么敢的!在酒店里怒骂安阐续老牛啃嫩草的赵臣讪,气得又像个茶壶一样喷气了。在他眼里,林西林本就是足够完美的朋友。长得漂亮、身材完美、出手大方,就算有点小脾气也是十分的可爱,这样的林西林只是感情渣点,简直是圈里顶顶的好人了。更何况他现在想给人当狗了。对啊,他都只想着给林西林当狗——这么一想的赵臣讪更是气炸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赵臣讪都不敢在林西林面前乱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林西林是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坏猫。更何况瑞安市还有个姓沈的在找林西林,为了林西林的安全他更是不敢乱来。而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林西林完全不知道赵臣讪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认识了三四年的塑料兄弟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他翻看着手机里的未读消息,发现他哥也给他打了电话。但由于两个小时前看到内裤忽然想起的往事,莫名有点恶寒,完全不想和林西也理会,只当作自己还没睡醒,直接忽略了过去。林西林又往下翻了翻,看到了张启明给他发的消息和视频。他随手点进去看了一眼,嘈杂的音乐和说话声瞬间充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