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璃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朱清宛的话,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再疯狂搅动!
父亲临死前痛苦的眼神,曝尸荒野的凄凉,骸骨被践踏的屈辱……与萧执在水榭饮毒时的决绝,在朱雀门并肩的瞬间,在父亲灵前那沉重的一跪……所有的画面疯狂交织、碰撞、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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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爱慕?血仇?!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悲鸣,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爆出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炼狱般的囚笼,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冲出诏狱,冲进外面漫天狂舞的风雪之中!
冰冷的雪片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心中那焚心蚀骨的烈焰!朱清宛那怨毒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
是他……是他亲手……递的刀……
为什么?!她需要答案!立刻!马上!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江烬璃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靛青色的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只扑向绝望火焰的飞蛾。
冰冷的雪水灌入脖颈,她浑然不觉。脑海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雍亲王府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在风雪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此刻却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江大匠?”守在门外的王府亲卫认出她,看到她失魂落魄、满身风雪的模样,吃了一惊。
江烬璃却视若无睹,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侍卫,如同疯魔般冲了进去!穿过熟悉的回廊庭院,积雪在脚下出咯吱的声响。她的目标明确——萧执的书房!
砰!
书房的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
温暖的炭火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萧执正披着一件玄色大氅,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借着烛火批阅一份卷宗。他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专注而疲惫。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猛地抬头。
当看到门口如同雪人般、浑身湿透、双眼血红、散着骇人戾气的江烬璃时,萧执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了然。他放下卷宗,缓缓坐直身体。
“烬璃……”他刚开口。
“朱清宛死了!”江烬璃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如同从地狱传来,打断了他。她一步步走进书房,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出沉重的回响。
风雪从洞开的房门灌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复仇的修罗。
“她临死前说……”江烬璃停在萧执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风雪裹挟着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当年……构陷我父亲……构陷我江家‘勾结逆匪’、‘意图谋反’的……那些所谓的‘铁证’……”
她死死盯着萧执的眼睛,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下:
“是!你!亲!手!整!理!亲!手!呈!给!先!帝!的!!”
“是!你!递!的!刀!是!你!亲!手!把!我!爹!送!上!了!绝!路!!”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撕裂喉咙,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绝望!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雪水,汹涌而下。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炭火噼啪的爆裂声和门外呼啸的风雪声。
烛火在江烬璃血红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萧执瞬间变得极其复杂的脸。惊愕、痛楚、一丝被戳破隐秘的狼狈,还有更多江烬璃无法分辨的深沉情绪,在他眼中急翻涌。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仿佛瞬间被抽空所有力气。
没有辩解。没有否认。
只有沉默。
这沉默,如同最锋利的匕,狠狠捅进江烬璃的心脏!比朱清宛那恶毒的诅咒更让她痛彻心扉!
“默认了?”江烬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破碎的凄厉,“萧执……你说话啊!你看着我!告诉我……不是真的!告诉我……朱清宛在撒谎!!”
萧执依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遮住所有的情绪。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证明他还活着。
这无声的默认,彻底摧毁江烬璃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呵……呵呵呵……”她笑了起来,笑声凄厉绝望,如同夜枭悲鸣,在温暖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瘆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水榭饮毒……朱雀门并肩……灵前一跪……雍亲王殿下……您演得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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